她沒控制住自己,想的有些多了,耳朵噌的一下熱起來,頭也不抬地往房門口走。
李惟鈞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她都不好意思抬頭看他的表情,結果越不好意思那道聲音就越清晰,像跟她對著幹一樣在耳邊立體環繞,走廊太安靜了,身後的男人也依然沒出聲,可她似乎卻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燒紅的耳尖上,這讓姜至尷尬地扯了扯唇,心裡一急,輸密碼的手便抖了,提示錯誤。
她赧然嘟囔了句,慌亂之中,李惟鈞蓋住她的手背,她被燙了一下,下意識側頭,嘴唇差點擦著他的臉頰,他輕聲說:“慢慢輸。”
啪嗒一下,門開啟,姜至像看見救星一樣紮進屋裡,關上門,走廊那道羞人的聲音終於被隔絕了。
她轉過身,李惟鈞就站在她身後,眼神肆無忌憚地放在她臉上,放在她的嘴唇上,呼吸節奏被壓抑得很慢,很低。
他和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屋裡沒開燈,密集的雨點打在她的窗柩上,就像打在她心髒一樣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姜至深吸了口氣,沒忘記先幹正事,開啟壁燈,暖黃色的光亮起來,兩個人同時眯了眯眼。
李惟鈞先聞到了熟悉的橘子香,緩緩睜開眼睛,他送的那個香薰蠟燭擺在她的床頭。
姜至把桌上的禮物盒遞給他,“喏,送給你的24歲生日禮物。”
李惟鈞笑著接過來,“我能現在拆開嗎?”
姜至忽然有點緊張,會不會太簡陋了?他會喜歡嗎?點點頭,道:“可以啊。”
是她手織的藍色圍巾,藍色手套,和一張小毛毯。李惟鈞眼底閃熠,總算知道她這段時間為什麼總是一個人在屋裡待著了,指尖輕輕上去摸了摸,毛線觸感柔軟,“謝謝你姜至,我很喜歡。”
“這是我第一次給男生織這些,雖然現在這個季節用不到了,但你以後用得上啊。”姜至看著他寶貝的眼神,語氣也放鬆了,“其實我本來打算給你織一件毛衣的,已經跟鄭阿姨學會了,但是時間太緊來不及,就給你織了一條毛毯,午睡的時候可以蓋肚子。”
李惟鈞抬眼,“第一次給男生織?”
“對,你幸運吧,我都沒給我自己織過東西。”
李惟鈞蓋上蓋子,把禮物抱在懷裡,很認真地說:“我給你織,以後我都給你織。”
姜至不說話了,盯著他緊貼著身體的上衣,肩膀那裡的顏色要比別的地方深許多。
這個男人好可惡啊,又來勾引她了。
他不是個隨隨便便給女生承諾的人,也並非不懂什麼是“喜歡”的人,那他說了那句話,現在還在等什麼呢?
姜至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胸腔來回跑動,幾欲要跳出來。
是因為她喝了酒,太急躁了嗎?這個場合是不是不太合適?可什麼場合是合適的呢?
李惟鈞看著她輕輕咬著自己的嘴唇,殷紅的顏色在暖黃的燈光下愈顯明豔,他喉結滑動,瞥開視線,“你的裙子濕了,換身幹衣服早點睡覺吧,我待會兒給你送一杯熱茶上來。”
姜至直愣愣看著他,他轉身欲走,她決心不再等了,叫住他:“李惟鈞,你為什麼要給我織?”
李惟鈞明顯愣住,被她的直接撓了下。
姜至又問:“為什麼只拿一把傘?你的後備箱有兩把,都是我放進去的。”
李惟鈞的思緒慢慢反應過來。
她的耳膜也在鼓動著,忍著羞燥,直視著李惟鈞的眼睛,追問:“為什麼要留我在盛夏將至?”
“為什麼要讓我入股?”
“為什麼專門給我買清潭的橙子?”
“為什麼單獨教我滑雪?”
太多太多了,太多他做過的事情,好像都是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