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親近讓梁嘉西雙眼刺痛,不過很快,姜至就如他所願,把眼神放到了他身上,分手之後他們再也沒有這樣心平氣和地面對面交流過了。
姜至指著那叢開得馥郁芬芳的鬱金香說:“這是我種的,回清潭這幾天一直都是李惟鈞在幫我照顧它們,看來他養得很好。”
說著,她給了李惟鈞一個誇贊的眼神。
李惟鈞笑了笑,提著她的行李上了樓,高越冬也被支走了,特意給他們兩個人留出了說話空間。
梁嘉西不知道該說什麼,姜至也沒管他此刻是什麼心情,儼然像個老闆一樣自顧自同他介紹這間民宿,“對了,一樓你參觀過了嗎?前臺的花瓶是我買的,我在這裡的時候會從後院摘幾束野花放進去,花瓶插上花之後擺在屋裡很好看,冰箱上的冰箱貼和照片也是我弄的,餐廳椅子上的坐墊是我跟鄭阿姨一起織的,但是我織的沒她織得好,還有左邊那面牆上的照片也是我找人印出來的,是我們的合照。”
這也是姜至第一次看他們的合照,李惟鈞摟著她,他們倆都笑得很開心。
這個擁抱也是剛才姜至預想中的場景。
但是很遺憾。
“你懂我什麼意思嗎?盛夏將至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一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民宿,這裡跟你的酒店不一樣,不要把它們放在一起比較。”姜至說:“這裡是我在西途的家,我很愛我親手裝扮的家,李惟鈞也很尊重我,我從沒覺得委屈,相反,和他在一起每一天我都快樂。”
姜至的眸光一瞬間變得犀利,“你太自大了,從來就沒瞭解過我。”
大概十幾分鐘過去,李惟鈞在二樓的公共陽臺看見梁嘉西上來,隨後原封不動把行李搬出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房間雖然沒動過,但李惟鈞還是換了新的床品,把那堆舊的扔進洗衣機裡,高越冬翻了翻訂單,忽道:“小姜姐,剛才那男的沒退房啊。”
“我想給他退房退錢來著,是他先說不用了,他錢多燒得慌愛面子不要,那我們為什麼不賺呢。”姜至看向李惟鈞,又想起設想中的那個擁抱,憤憤道:“而且誰讓他來壞好事了?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
“還沒吃晚飯吧。”李惟鈞打了個岔。
姜至搖頭,沒心情了,“不餓。”
“點幾個菜?我給你做。”李惟鈞牽起她的手走到廚房門口,戲謔道:“再噘嘴都能掛油瓶了。”
姜至就是氣不過,她現在聽不得任何貶低盛夏將至的話,更何況梁嘉西從未了解過這間民宿就說那些話,讓她有被冒犯的感覺,十分不舒服,“你都不生氣嗎?他那樣跟你說話……”
“為什麼生氣呢?”他懶懶靠在門框上,反問。
姜至看著他,“你不要多想,我從來沒委屈過,在這裡很舒服。”
李惟鈞又笑了,直視著她的眼睛,說:“嗯,我知道,我沒有生氣,你也替我反擊了不是嗎。”
“而且——”
他抬手,輕輕環住了她的腰。
預想中的懷抱終究還是來了,李惟鈞抱住了她。
姜至感覺自己一點點被他的雙臂摟進懷裡,很緊,很緊,她的胸腔立刻就被填滿,所有小脾氣全被他的溫度和氣息趕走。
他伏著身子,嘴唇湊近她的耳畔,溫聲說:“你提前回來我很開心,什麼都無所謂了,所以我們都不要為了無關緊要的人生氣,好好吃飯,好嗎?”
姜至的耳朵貼近了李惟鈞的心髒,她聽見那裡傳來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在他頸窩裡偷偷笑了下。
看來他抱她時並不像表面上這麼淡定,還是很緊張的嘛,不用想,耳朵肯定也很紅,姜至往他懷裡擠了擠,滿意了,“我自己吃不下去,你要跟我一起。”
……
小長假過去,西途人來人往快節奏的生活變了,盛夏將至的節奏也跟著變了,來住店的客人不多,民宿每天都很清閑,明眼人也都看得出來某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似乎也變了,對於一些正大光明的起鬨或是調侃也不再避諱,一切都挺讓人滿意,唯獨姜至的工作不太令人滿意。
算一算就快要到西部計劃的筆試時間了,姜至提前跟校長提了辭職,讓教務處把她的課安排到高考前就結束,所以這段時間她忙得腳不沾地,也很少休息,本打算直接一口氣幹到離職,但方其瀾趁週末來了趟民宿,親自叮囑李惟鈞20號那天晚上帶她上家裡吃飯。
姜至一問才知道,5月20號那天是李惟鈞的生日,她還說:“這個日子不錯哎。”
方其瀾的臉色一滯,不過很快就說:“我媽會生。”
這是姜至第一次給李惟鈞過生日,她知道的太突然,想了很久要送他什麼,但李惟鈞貌似什麼都不缺,她也偷偷問過方其瀾,但她也含糊其辭說不清楚李惟鈞到底想要什麼,姜至覺得有點奇怪,但很快被禮物這件事給壓下去了,每天下了班就鑽回屋,也不跟鄭阿姨閑聊了,只說自己最近太累,想早點休息。
5月20號當天,李惟鈞來公司樓下接她,姜至特意早早收拾好,先讓他帶她去了趟超市,第一次登門拜訪,總不能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