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聽見小女孩在那頭穿拖鞋和在地上奔跑的聲音，忍不住出聲：“你別跑，小心一點哦。”
手機被轉移到林薔手裡，她忙著切菜只能開啟公放放在一旁：“喂，蓁蓁。”
“姐。”林蓁喊她，“你不用管他了，如果他找我就找我吧，別讓他去煩你。”
林薔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什麼？”
“啊，哦，好我知道了。”
她放下菜刀，把手機的擴音關掉，手拿著手機和林蓁對話：“這樣沒事嗎？”
“嗯。”林蓁坐在床上，一邊發呆一邊回答，“你知道他今天找我是為什麼嗎？”
“我知道，程琬靈過生日，他也喊我了。”林薔用手捏了捏眉心，感覺止不住的疲憊。
姐妹倆陷入無聲的沉默，這樣的沉默像時空隧道一樣，將林蓁帶回了多年以前。
那是林蓁的十二歲，林薔的十八歲。
一個完完全全的小孩和一個還沒成為大人完成體的小孩。
“你高考完不去讀大學？”林蓁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才十八歲，你不繼續讀書你要幹什麼？”
“你才十二歲。”林薔比她冷靜得多，“我去讀大學了誰來照顧你？”
林蓁皺著眉頭和她吵起來：“我是斷胳膊斷腿了嗎？而且你有什麼非要照顧我不可的義務？還是因為錢？如果是因為錢我去找林書群，他肯定會願意給你掏錢讓你讀書。”
“他對我們有贍養義務的。”林蓁紅著眼睛強調。
“贍養義務”這四個字從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口中說出難免讓林薔有些意外，但她知道林蓁已經不允許自己再像以前那樣天真爛漫了。
林薔蹲到坐著的林蓁身邊，仰頭看著她的臉：“那是對你，蓁蓁，我已經成年了。”
沉默在兩人間蔓延，林蓁發出了最後通牒：“你就留在梧林上大學，錢的事我幫你想辦法好嗎？”
對林薔而言，錢是次要，林蓁才是主要的原因。
她放心不下她。
“你就留在梧林上大學好嗎？”林蓁眼中噙滿淚水，“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林蓁突然意識到，她10歲之後的回憶都充滿了淚水。
“蓁蓁？蓁蓁你還在聽嗎？”
被聽筒的聲音拉回神的林蓁猛然鬆了口氣，她在姐姐看不見的這邊點著頭：“我在聽。”
“姐，沒事的。”林蓁一邊下床一邊扯開話題，“我有助學貸，生活費我也賺不少了，你好好養安安就夠了。”
在林薔開口之前，林蓁搶先：“別再說那些話了，你沒有哪裡對不起我的。”
那頭又陷入了片刻的寂靜，很快是很輕的一聲：“那你也是。”
掛掉電話，林蓁才發現前幾天的轉賬因為超過24小時已經被自動退回了。
她沒多說什麼，轉頭就開啟了支付寶給林薔轉了過去。
轉賬完成，林蓁退出聊天介面，瞥到了勺勺的對話方塊。
鬼使神差地，林蓁按了進去，點開轉賬，看到了對方的名字。
沒有帶任何星號的，完整的名字。
“是女生啊...”她稍微放下心來。
但是潘麗靜這個名字，怎麼老覺得有種年代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