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混雜著痛，調成苦澀的淚水，從眼裡流向心裡，這些話只能說給自己聽，這些問只能自己回答。
楊綿一時不明白，為什麼風平浪靜下自己怎麼還會這麼痛。
是不是因為我在這裡寄託了太多的感情和希望，我不只是將他當作戀人，也將他當作了心靈上的依靠和安慰，甚至將未來也依賴於他？
寄託啊……真是個難說的名詞，好像是一個人失去了自己，又好像是一個人圓滿了自己。
如果寄託的結果沒有圓滿自己，一個人能不能承受失去自己的程度？
楊綿翻了個身，在黑夜中看著伍默。
看著他緊閉的雙眼，綿長的呼吸，感受著他的溫度。
楊綿想：其實他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我內心的諸多顧慮，不知道我的愛意和彷徨，不知道我的怯懦和勇敢……
可是他不需要知道，這是我的課題，這是我需要解決的問題。
楊綿滑進伍默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他，感受著他在睡夢中無意識的懷抱。
唉。
楊綿嘆口氣，帶著這暫時無解的問題睡著了。
直到第二天被伍默叫醒起床，楊綿也沒想出自己的答案，她也沒告訴伍默，只是自己默默承受著痛苦和糾結。
因為有了心事，心情不美，又不想將情緒帶給身邊人，今天楊綿倒是顯得沉靜很多，溫柔很多。
原本靈動的眼睛沒有喪失原先的生氣和活力，只是不再喜悅。
伍默觀察著她的神色：“今天早餐怎麼樣？”
楊綿溫柔地笑笑：“很好吃，我很喜歡。”
伍默感覺似乎有點不對勁，她好像沒休息好：“是不是沒睡好？會不會很累？”
楊綿搖了搖頭，還是溫柔地笑著，聲調也不似以往那般高昂和充滿活力：“不會。”
伍默感覺很奇怪，可是又說不上來為什麼。
兩人在地下車庫告別，他目送著楊綿開車走遠。
他終於想到了，從昨天到現在，楊綿還沒有跟他談論過昨天的事情，關於那個女人的做法、公司的做法、公司男員工的做法、公司男員工家屬的做法，統統都沒有。楊綿也沒有說過她的心情、沒有問過他的心情和看法，她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做，任由他安排著。
就連他的父母哥嫂，她都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空理會任何事情。
這是為何？
伍默倒不至於因為這件事懷疑楊綿對他的愛，楊綿的沉默不語更像是一場他不曾知道、不曾參與的成長。
這可不太妙。在伍默的設想中，從他們在一起開始，他將會參與楊綿的一切。
她的職業轉換、她的親朋好友、她的人生規劃等等等等，他都想參與並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最好她所有的選擇和決定都摻雜著他的風格，甚至摻雜他的思想。
他們兩個人，最好是緊密地交織在一起，而不是你是你我是我的兩條平行線。
伍默的手指在自己大腿上敲了敲，思考著要怎麼突圍現在這困境。
怎麼會呢？綿綿她怎麼會不跟我說任何呢？昨天那件事不是一件大事嗎？
其實早有預兆，如果她內心真的在意這件事，那麼晚上她再累也會有沖動要跟我討論這件事，但是她沒有。
她在想什麼呢？她為什麼不在意這件事？我該怎麼做？
伍默沒有太多的經驗，所以他很好奇其他人會怎麼做，於是在公司遇上自家哥哥的時候，伍默問他，昨天嫂子有沒有對他耳提面命。
伍淨很詫異自家弟弟會問他這個問題，之前可從來沒有過：“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這麼問？”
“你怎麼不回答我？”
“我們夫妻間的事情告訴你幹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