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她都懂,可是她們才約好啊!
而且,這是她下山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她的大婚她沒能趕上也就算了,那天未吃成的飯竟成了她們的最後一面。
這讓她如何釋懷?
大滴大滴的眼淚滴落在葉片上,順著葉片的脈絡浸濕了掌心。
一直假裝開心的江聞昔這一刻撲在師父懷裡失聲痛哭,林聽寒也像小時候哄她一樣,耐心地拍著她的背。
不是很放心的甘棠從江聞昔被師父叫走就一直徘徊在外面,聽見他們小混蛋嚎啕大哭的聲音,心下鬆了一口氣,只要能哭出來就好了,其他都不重要。
自那一日痛哭後,江聞昔就不再戴著面具面對家人,實實在在地露出自己暫時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收拾好的情緒。
甘棠也有事沒事的帶著她,哪怕有時候在給自己添亂,也不放她自己一個人。
冬天要來了,山裡會比較潮濕,江聞昔幫著師姐趁著天氣好把書都拿出來曬一曬。
見小師妹有些心不在焉,甘棠順勢過來引起話題:“之前你說,你想帶個人回來給我們看看,人呢?”
江聞昔一時間沒想起來她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甘棠見她這樣子眉頭一揚,道:“江朝朝你是不是想賴賬?”
看著師姐快要發威的樣子,江聞昔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沒想起來我什麼時候說過……”
在師姐美目怒視下江聞昔越說越小聲。
甘棠:“你就是想賴賬!你等會,我去找找你送回來的信,證據我還留著呢!”
江聞昔見狀連忙拉住甘棠:“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甘棠輕哼,又問:“人呢?你不會怕我們刁難他吧?”
江聞昔想起不知道在幹什麼的某人,連忙擺手:“不是,他最近有些忙,下次,下次我一定帶他回來!”
在甘棠懷疑嗯眼神下,江聞昔就差指天發誓了。
看了兩眼確定不是在驢自己,甘棠也就放過了人,轉而問起了江聞昔和別人一起合作開的鋪子。
要說起生意,學了不止皮毛的江聞昔開始滔滔不絕了。
甘棠認真地聽著,看著小師妹越說眼眸越亮,滿目溫柔,有種自家吾兒初長成的自豪。
瑞雪兆豐年。
遠在京城的聞人瑾宸立在窗前,身後桌子上是廚房剛做好的糖蒸酥酪。
外面大雪紛飛,壓著掛著紅燈籠的樹枝都彎下了腰,本該熱鬧的太子府卻寂靜非常。
今年的宴會聞人瑾宸全部裝病推掉了,哪怕有人知道這只是一個吐託辭,卻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皇帝都沒說什麼,他們做臣子的說再多有什麼用。
門外,龐總管帶著裝好的食盒敲門進來,輕聲問窗前看雪的人:“爺,今日可要回王府用膳?”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聞人瑾宸用膳的習慣都從在太子府變成了以前的成王府。
窗前的聞人瑾宸伸手接住紛紛落下的雪花,食指輕撚,冰涼的觸感透過指尖,沒一會兒,雪花被體溫融化成水,從指尖滑落。
聞人瑾宸拿過帕子擦了擦手指,搖搖頭道:“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