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柔姿態婀娜,緩身坐下。
聞人瑾宸又垂眸,彷彿眼前婀娜多姿的女子入不得眼,手裡把玩著藥佛,漫不經心道:“開席前,有些事要處理一下,太子妃要等上一等了。”
蘇芷柔剛準備出聲表示自己無礙,便被邊上的龐總管先聲奪人。
“今日遷府,本該是件大喜事!”
龐總管眼神犀利的掃視了一圈,最終停就在跪在最前面的兩人身上:“侍女春雨假借太子妃之名意圖潛入殿下住所竊取情報,同時勾結李新作為掩護,二人不見料被侍衛發現,還想殺人滅口,今日入新府,殿下仁慈,無意牽連他人,只消當眾嚴懲,望各位日後以此為鑒。”
剛還滿心歡喜坐在位置上的蘇芷柔這一刻感覺全身的血都涼了,她低頭,不敢去看掙紮得面目猙獰的從小陪伴自己長大的侍女春雨。
偏偏這時上首的聞人瑾宸還含笑問她:“太子妃覺得,孤這樣處理可合適?”
蘇芷柔渾身顫抖,不敢不回話:“合…合適,殿下英明…”
聞人瑾宸收起藥佛,喟嘆:“太子妃滿意就好。”
此時什麼柔情蜜意什麼英俊瀟灑,蘇芷柔只感覺道陣陣發冷,身後如同被毒物盯上的徹骨寒涼。
懲戒時十分安靜,過了好一會蘇芷柔以為結束了,緩緩抬頭看去。
這時一道寒光閃過,割破了春雨的喉嚨,蘇芷柔目睹了從春雨喉嚨裡噴灑出來的鮮血,一時間被嚇的沒了反應。
接著她一手提拔上去的李新也倒在了血泊中。
觀懲完畢,龐總管讓人散去,聞人瑾宸和蘇芷柔仍坐在原地。
聞人瑾宸指了指一大桌子飯菜道:“菜涼了,太子妃動筷吧。”
蘇芷柔顫抖的手,想拒絕:“我身體有些不適,請殿下允我回去休息。”
聞人瑾宸眉目頓時一沉,冷聲道:“怎麼,這桌飯菜不合太子妃胃口?還是孤在,太子妃吃不下?”
蘇芷柔那還敢說什麼,忍著眼裡的淚水,抬手執筷,臉上擠出了一抹笑:“怎麼會,殿下多慮了。”
聞人瑾宸撐著腦袋,眼裡幽暗深邃如淵,容不下任何人的身影。
蘇芷柔抖著手大著膽子給聞人瑾宸夾了一筷子菜:“殿下也用些吧!”
聞人瑾宸看也不看碗裡的豆腐,神色漠然道:“孤用過了,太子妃不必顧著孤,多用些。”
這一晚是蘇芷柔自降生以來吃得最多的一次,也是最食不下咽的一次。
聞人瑾宸看了一會便走了,走前又囑咐了一句別浪費,不知道他什麼意思的蘇芷柔吃得腹部隱隱作痛才敢停下來。
此時整個前廳除了她再無活人。
蘇芷柔軟手軟腳閉著眼睛跨過了兩具屍體來到外面,一句話還沒說出,剛才吃下去的飯菜盡數吐出。
當晚回去就發起熱來,伺候的侍女趕緊連夜出去尋太醫。
窗外蟬鳴生生,哪怕屋裡擱著冰盤也不了的涼快多少。
“聽說昨晚你的太子妃發高熱了?”
坐在龍椅上的聞人璋問坐在一邊玩珠子的聞人瑾宸。
聞人瑾宸心不在焉道:“啊,應該是吧?”
聞人瑾宸並不關心無關人員的死活。
聞人璋蹙眉:“聽說你昨日還在府裡發了脾氣?斬殺了兩人?”
聞人瑾宸停下轉珠子的手,抬眼:“父皇要興師問罪了?”
聞人璋擱下朱筆,輕嘆:“昨日是你遷府的大喜日子,見血實在有些不妥當,有什麼事情不能今日再說?”
聞人瑾宸無所謂,隨口胡謅:“那兩人試圖潛入我的書房,兒臣懷疑是敵國探子,所以就先處置了”
接著畫風一轉:“再者說了,欽天監不是說昨日大吉,諸事皆宜嗎?既然諸事皆宜見點血又有何不可?!”
誰都知道聞人瑾宸這是在撒氣,但他找的理由條條皆是有理有據,最後聞人璋也只是輕拿輕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