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一起開鋪子磨合得越發有默契的兩人怎會放過她?左一句姐姐我錯了,又一句妹妹莫是還沒原諒阿昔,硬是讓兩人灌了不少茶水。
“來了來了!”
樓下穿來一陣喧嘩。
早已經等候在兩邊等著看熱鬧的百姓吉祥話已經開始說起來了。
剛還在鬧著玩的三人此時也停了下來,看向外面,被兩人逗著玩的燭芮見兩人看出去才鬆了一口氣,有種得救了的感覺。
只見一人騎著高頭大馬後面跟著大群隊伍徐徐而來。
江聞昔和燭芮都是習武之人,眼力遠勝於方婉晴,所以當那騎著馬的人出現的時候,兩人就看清了那並非聞人瑾宸。
江聞昔無語凝噎,反倒是方婉晴還有些緊張回頭觀察江聞昔的情緒,怕剛才她只是在故作堅強。
但看著看著,好像江聞昔真的不在乎,甚至還有些不知道說什麼的無語,坐在一旁的燭芮也是。
方婉晴滿頭問號,她竟然不知她們阿昔已經如此出息了嗎?那時哭得心肝欲斷的模樣短短時間內竟一去不返了。
那時賜婚的聖旨才下來,方婉晴那時還不知道,如常在鋪子裡忙活。
唯一異常的就是說平日裡活潑的江聞昔在那天話格外的少,察覺不對勁的方婉晴湊過去一看,這小姑娘咬著嘴唇默默地哭了好一會兒了。
方婉晴連忙把人拉倒後面,又給人打了水洗臉,又是用冷帕子給人冰敷怕一會兒眼睛就腫了。
本來還能忍著的江聞昔一見有人來安慰自己了,哭得更兇了。
方婉晴連忙抱著人哄:“怎麼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江聞昔抽死著說出讓方婉晴意料之外的事:“他要成親了!”
方婉晴手一頓,難以相信:“誰?王爺嗎?不可能!”
一想到傷心事,江聞昔哭得更慘了,伸手抱住方婉晴的腰,埋在她肩頭嚎啕大哭:“真的!聖旨都下了!”
方婉晴一見江聞昔哭得更厲害了,什麼都不問了,只是抱著人哄。
那天,江聞昔哭了好久,後來止住了哭泣,害怕一會兒回去聞人瑾宸看出來她路過,為此還用從井裡打來的水弄濕帕子,用冰涼的帕子敷了許久的眼睛。
回去前還再三和方婉晴確認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才磨磨蹭蹭回去。
窗外起鬨聲陣陣。
但自打江聞昔看清楚前頭騎著高頭大馬迎親的是誰,就已經沒有觀禮的慾望了,於是伸手把她這一側的窗給合上了,方婉晴見狀怕惹她傷心也關上她那邊的窗。
屋中突然安靜下來,外面的熱鬧聲還能透過縫隙隱約傳來。
江聞昔給自己斟了杯茶,又抬眼看了看同樣驚詫的燭芮,道:“你也不知道?”
燭芮茫然搖搖頭,她該知道嗎?
方婉晴見她倆人不知在打什麼啞謎,故作拈酸吃醋模樣:“這才多久兩位妹妹竟有了獨屬你二人的小秘密!”
江聞昔與燭芮對視了一眼,決定還是由江聞昔來說這件事:“姐姐可知我與燭芮姐姐都是習武之人?”
方婉晴點點頭,和這個有什麼關系嗎?
江聞昔看著她疑惑的樣子,深吸一口氣道:“習武之人眼力勝過尋常人,所以我們瞧見那新郎官並非成王本人。”
方婉晴瞪大雙眼,突然好像聽不懂江聞昔再說什麼,連忙又開了窗子去看,卻也只看到那蜿蜒的一抬抬嫁妝。
方婉晴回頭,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但又覺得此時無論說什麼都有些荒唐。
坐在方婉晴旁邊的燭芮探身把開了的窗子關上,坐在她們對面的江聞昔按了按皺起的眉心,道:“迎親的是蜀王聞人睎,之前我與他打過一次照面,所以認出來了。”
方婉晴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看著江聞昔欲言又止:“你……”
江聞昔擺手以示清白:“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方婉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終一杯杯茶水灌下去,好給自己壓壓驚。
送親隊伍很長,一直到王府那邊拜完堂,開席了,那流水般的嫁妝也依舊還能全部抬完到成王府裡。
夜晚,庭院中闔靜無聲,象徵著大婚的龍鳳燭靜靜的燃了一夜,落下的蠟淚堆堆疊疊直至成了另一種的奇形怪狀。
除了通紅的綢緞和燈籠昭示著這裡有一場喜事外,整個王府今夜安靜如雞,毫無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