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璋揮手讓人退下:“行了,寡人知曉了,你先回去吧。”
方榮不敢相信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說服了聞人,一時竟沒作反應。
候在邊上的陳遼見方榮沒有動作,吊著尖細的聲音道:“方大人還不快退下!”
方榮一激靈,回神:“臣告退臣告退。”
方榮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外面跪著的聞人瑾宸他不敢在皇帝面前提半句。
春日的太陽沒有夏天的猛烈,但在大太陽底下跪了快一個多時辰的聞人瑾宸後背的衣裳都汗濕了。
此時一個內侍悄摸摸的找上運泔水出去的車,一塊不知道怎麼就藏起來的胡餅被遞給了趕車的車夫。
一張小紙不知何時出現在曲傑手裡,曲傑拿著小紙條看了又看,在花廳裡來回踱步,最終還是決定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曲老去哪兒啊?”
剛出門的曲傑撞上上門的莊佑。
曲傑不用想就知道這人是他此行出門的絆腳石:“老夫去哪裡還要向帝師報備?”
莊佑被嗆聲也不惱,只是將手裡的酒抬了抬:“不需要不需要,今日得壇好酒,想來找曲老小酌一杯。”
曲傑不耐煩:“改日改日,今日老夫沒空!”
說著就要繞開莊佑,莊佑也不攔著,笑得像春風拂面一樣。
“曲老,君君臣臣,不管怎麼變,君始終是君。”
曲傑大步流星的步子一頓,許久,終究還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轉身拍了拍莊佑的肩膀:“走吧,讓老夫看看你的好酒。”
日頭漸上,掛在天幕正中。
陳遼小心翼翼道:“殿下跪了兩個時辰了,要不要差人送個水?”
聞人璋手中拿粗大的青花瓷杆的毛筆正往紙上練字,筆鋒銳利飽滿的“忍”字隨著最後一筆的落成,這幅大字非常完美。
“去,拿去掛在海棠苑裡。”
陳遼接過紙張,又遞上早就準備好的帕子給聞人璋擦手。
聞人璋邊擦手邊問:“今天風吾當值?”
陳遼略一思索:“是風大人。”
聞人璋將擦完手的帕子丟回水盆裡,垂眸看著已寫完的大字:“叫他把外面那個給我捆了,丟海棠苑裡的小書房去,讓人看好了,別給我跑了!”
聞人瑾宸的汗成縷成縷的往下流,堅硬的石板跪的令人膝蓋發疼。
估摸著差不多有兩個時辰了,那緊閉的門除了偶爾開上一次,再無其他人出來,也沒有召見他。
此路行不通,便不打算在此浪費時間的聞人瑾宸毫不猶豫的站起身來,活動活動保持一個動作太久所以有些僵硬的身體,然後,毫不留戀轉身離開。
還沒走幾步,就看見風吾帶著人攔在前面。
死老頭根本沒打算讓他進來了還能出去。
聞人瑾宸毫無預兆就開始攻擊,並且毫不戀戰,只想找個突破口出去。
誰想那群人也只是纏著他。
好不容易撕開一個口子的聞人瑾宸有些急促地就要離開,一道氣霧迎面而來,不慎吸入的聞人瑾宸眼前頓時有些發暈。
天旋地轉中,聞人瑾宸看見的熟悉的人臉,咬牙道:“風吾!”
風吾接住倒下來的人,揮手讓侍衛散了,自己揹著已經長大了,還重了不少的人往海棠苑走去,邊走邊嘀咕:“你可不能怪我,我只是聽命行事,醒了可不能找我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