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茗兒在鑠國的靠山是黃嘉敏,你們辦會不會遭到他的打壓?”阿雄適時提出風險,黃家在鑠國地位不低,若他一味壓制,新的陸運拍是會遭遇滑鐵盧,這正是我顧慮的。
道玄胸有成竹道,“若沒個依靠,我們哪敢提陸運。”
我倍感意外,“誰啊?”
“此人你認識,路遙。”
因為我的關系,農鵬他們與舞樂坊是對立的,沒有暗中使絆子已經很好,路遙怎會成了舞樂坊的依靠,好奇問道,“你們怎麼與他有交情了?”
無垠慢吞吞答,“共同的利益。”
我一臉茫然,道玄解釋,“路家承辦鑠國與唐國間的海運,暫時沒有精力辦陸運,若是路家僅出錢,經營由我們負責,他們怎會拒絕。”
經過道玄一說,我幡然醒悟,果然哪裡有利益,哪裡有兄弟。“你們早就想好準備瞭解水源陸運,何必多此一舉裝得正義要替我擊敗她啊!”
無垠毒舌道,“我們是怕你半路殺出,誤了我們的事。”
“既然你們有了安排,平國至鑠國的水源陸運我便撒手不管,全權由你們負責。”
“一言為定!”無垠舉起手中的杯子,我意會地與他相碰,雙方達成一致。如此一來,我只剩最後讓她成為平國外交求和的犧牲品這步,就能完全將茗兒整垮,叫她無法作惡了。
成功在即,心中自是高興,多飲了幾杯,酒盡人散時頭暈乎乎的,回去的路上難免步履輕浮,東倒西歪地。
白色月光皎潔明亮,不由哼起那首最愛的白月光,“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想遺忘卻野蠻生長,”詞應情唱著唱著就勾起心中的痛,淚流滿臉而不自知,踉踉蹌蹌行至房門前,猝不及防冒出個黑影,瞬間忘了哀傷,顛坐在地上叫到,“哎呀媽呀,嚇死我了!”
我捂著胸口,見那人有影子,飛走的膽子才回來些,“你誰啊!出現吱個聲會死哦!”
那人低沉答道,“是我。”
酒勁上頭,我拍了拍頭,眯著眼細看,好不容易看清他的面目,“藏天少傾,大半夜不睡覺來我這幹嘛!”我用衣袖胡亂抹了抹臉,艱難地站起。
“今夜我路過後院,無意中聽到你們談話。”
我拍了拍後邊,沒好氣道,“所以呢?”
“你那麼聰明,請你幫我救救我姐姐!”說完便跪在了地上,言辭懇切,一點不似那個高高在上的貴公子。
他與我合作,我並沒有告知他具體的計劃,今晚他聽到我的計劃,心中與自己計謀對比生出佩服,故而前來求助。
我理了理衣衫,正經道,“我救不了你姐姐。”
“不會的,你一向很有本事,我知道你是餘冰冰!”
“你怎麼知道?凰棲說的?”除此之外,我猜不到他能從哪裡得知我真實身份。
“她無意中叫你冰冰姐,加上對你總是無條件依順,我猜到的。我姐姐會嫁給皇上,多半有你的原因,請你行行好,幫她一把吧!
我長籲一口氣,“你求錯人了。”
他沒有帶面罩,抬眼迷茫道,“如果你都不能,誰會可以?”
“在野林子中我們曾談過,我以為你頓悟了,料不到你還是這般愚昧。”
他烏黑眸子轉了轉,“你指的人是我!”
“對,你!那辰貴妃在宮中橫行你以為平順王不知?你別天真了,他之所以縱容她,是因為她有水源陸運,有強大的陸運勢力。平順王不是昏君,除了茗兒體貼和他心意外,背後的勢力佔很大原因。不錯,這次有我們替你們出去茗兒,你敢保證沒有另一個茗兒?深宮中爭寵屢見不鮮,下一次又能有誰幫你們除去?你們該靠的是自己!如果我是你,這次回到陽城就上奏請求駐守邊關,在邊關好好磨礪變強,給自己家族、姐姐有底氣。”
他聽懂了我的話,默默站起來,轉身而去,我對著他的背影道,“回去後好好勸勸你姐姐,若不想重蹈覆轍,該爭的時候別手軟,坐穩了皇後之位,她的孩子方能無憂。”
倘若藏天月如以前一味忍讓,正位早晚不保,這話是我的肺腑之言,希望她覺悟過來。
藏天少傾頓了頓,“我知道,我會轉達給她,若是她知道你依舊在人世,與在陽城一樣隨隨便便翻起風雲,刺激她後會振作的。”
酒勁正盛,他的話我一時沒明白,什麼叫我刺激她啊,把我當什麼了,興奮劑麼。想問他,他卻大步流星,消失在拐角,我揉了揉微微疼得頭,推開房門,倒在了床上。
夢裡我似乎回到修山的崖下,萬物籠罩輕紗,他揹著我,我貼著他,慢慢走在林中,我吟唱著白月光,他雖未開口,我能感受他嘴角輕揚他在笑,我不斷哼著這首歌,希望這條路永無盡頭,我願沉迷於此,永不見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