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鼓麻利找出通州地圖,攤開在紅木長桌上,食指在羊皮圖上輕輕劃過,定在一處山谷道,“這裡是哪?”
先生解釋道,“芽兒谷,因形狀狹長如豆芽而得名,此谷僅兩丈道窄,雖是堵截的最佳地方,但兩旁是陡峭的山石,並無樹木,人無法藏匿其中,偷襲不了他們。老夫計劃在山谷口設立埋伏,讓他們無法穿過,為康全勝拖延時日,而後再派兵增援他,務必在五萬大軍趕到之前拿下莫拉城。”
我婆娑著下巴,“先生打算拍多少人堵截,多少人增援呢?”
“三萬大軍堵截,兩萬大軍增援。”
“如此一來,昭州豈不是空了?”
遲先生頷首,“不錯,那邊形勢緊急,唯有兵形險棋。”
我分析道,“農鵬的十萬人馬依舊在寧州,若是得到昭州空虛的訊息,難保不會來襲。雖然我們有寧州水壩的鑰匙,但抽出五萬大軍的昭州等於敞開城門,千載難逢的機會,即使賠上寧州,農鵬還是會選擇奪取昭州的。”
農鵬近乎瘋狂,以我對他的瞭解,倘若五萬大軍真的離開昭州,他一定會來,這是毋庸置疑的。
“老夫也知此舉有多冒險,可是冰冰,若我們無法佔領通州,後果是什麼,你我心知肚明,到時昭州必易主,這些年苦心建立的所有我們會毀於一旦。”
如今進退維谷,我們是沒有退路,我贊同行險路,卻不能行死路,昭州是我們的根,決不能落入農鵬等人手中。
我堅持道,“昭州不能空,必須駐兵守衛。”
木鼓反問,“那通州呢?”
我思索片刻,“派兩千人去堵五萬人,派一萬人支援康全勝。”
木鼓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我,“你開玩笑吧?如此怎會成?”
我瞪他一眼,他識趣閉嘴,臉上質疑不褪,我解釋道,“芽兒谷兩旁是山崖陡峭,上面應該積了不少厚雪吧。”
遲先生雙眼放光,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老夫怎麼沒想到用這招。”
在印山,農鵬欲炸毀雪峰埋葬我們,我們可以如法炮製,用這個辦法對付那五萬大軍,能活埋他們最好,即使無法活埋,也堵住了芽兒谷,芽兒谷是到達莫拉城的必經之路,雪覆蓋山谷,他們的人清理道路恐怕也需要好幾日,這樣我們便能不用人,用物來拖延他們。
遲先生的眉頭剛舒展又緊聚,“炸藥呢?我們何處找到它。”
“普陀山,向他們買。”
先生遲疑道,“他們會賣於我們?”
我篤定道,“他們連糧草都賣了,不差這炸藥。我們已經是同一戰線了,現在馬上派人去,應該趕得及在五萬人趕到芽兒谷前佈置妥當。”
“如此甚好!”
木鼓沒反應過來,發蒙看我們,“啊,什麼辦法啊?”
我和遲先生嫌棄看他一眼,時間緊迫懶得與他解釋,接著商量,“康全勝的七萬大軍,有一萬在芳華,我們再派去一萬,五萬大軍去寒冰城,留兩萬守莫拉夠嗎?”
我接話道,“寒冰城比莫拉更難攻,用五萬已經十分勉強,若再少怕是拿不下。”
遲先生說道,“此次皇上是派勇峰帶這五萬大軍,近一年來但凡他帶人打的仗,全無敗績,他已然被磨成了一把皇上身邊最鋒利的刀。”
我接話,“以區區兩萬人守莫拉,守城的將領必定得隨機應變,否則完成不了任務。”我們同時望向木鼓,皆嘆息搖頭,木鼓回瞪我們,“你們為何這幅表情?”
遲先生無奈道,“木鼓啊,你何時能獨當一面啊!”
木鼓癟嘴,“我現在不行嗎?”
我丟了一記白眼給他,長籲口氣,“我去吧,撥一萬人給我,待會連夜趕往莫拉。”遲先生年事已高,莫拉風沙大,環境惡劣,不宜他去,此時我們身邊沒有可用的將領,只能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我去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