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鼓憂心道,“即便他願意歸降,你不怕他中途有變卦倒戈,壞我們大事?”
我自通道,“他只是個指揮,真正出力的是士兵,為了金條士兵會拼命的,何況我們告知他拿下通州是為了突破鄰國對我們的封鎖,是為了昭州百姓,他不會反的。”
“明白了,那留著區宏幹嘛?”
我的目光放遠,悠悠道,“過幾日帶我們的人開始攻打通州後你故意放他走,以他的性格,肯定投奔農鵬。我得讓農鵬知道,鑰匙如今在我手裡,讓他有所顧忌,不至於對寧州百姓殺絕!”城中有寧州百姓,我尚且留情,不輕易開水壩,若城內全是他們鑠國人,我必當開啟水壩奪回寧州。我什麼個性,他十分清楚,暫時我們無法搶回寧州,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這個辦法護他們。
木鼓意會我的意圖,“好,我會安排。對了,派去普陀山的人回信說普陀大王態度模稜兩可,遲遲不應許換糧之事。”
“真是記仇!”我嘀咕道,想來是她記得上次我沒回普陀山的事,刻意刁難他們,引我親自前去,反正已經搞定七萬大軍,我也能抽身去趟普陀山,不給她個交代,以後沒法合作啊。
木鼓焦急道,“馬上要攻打通州,此時沒有糧萬萬不行的啊!”
“明日我便啟程前往普陀山,你先整頓這七萬人,待過幾日糧一到,你們便出發去通州!我們得趕在皇上沒緩過神前,拿下它!”
木鼓點頭,兩人策馬,繞開正在報名計程車兵往昭州城內去。
普陀山的新年比平國的晚一個月,我抵達普陀山時正值他們的新年,普陀山人靠山吃山,對山尤為尊敬,新年會供奉山神,感謝山神對世代普陀人的庇佑。
新年這日,殿內所有人換上新衣,在普陀大王的帶領下,拜祭神明,祈求來年風調雨順、國泰安康,夜幕降臨,在殿前的空地上生火,舉辦篝火晚會。
篝火騰地一下躥起三四米之高,火焰隨風躍動,呼呼作響,映紅整片上空,眾人手拉手圍著篝火跳啊,笑啊,此時沒有高低,不分貴賤,只有歡樂。
最有趣的是竹竿舞,八根長竹竿平行排放成四行,隨著鼓樂的節奏,竹竿齊齊一開一合,交替地換著圖案,眾人在交叉的竹竿中,靈巧、機智、自由地跳躍,當竹竿分開時,雙腿或單腳巧妙地落地,不等竹竿合攏又急速躍起,一群人遊刃有餘地跳著,唯獨我手忙腳亂,好幾次差點被竹竿夾中腳踝,盼天盼地總算舞結束,我彷彿經歷一場大戰般,心有餘悸地退出坐在旁邊的巨形圓凳上。
鼓聲起,又一輪竹竿舞開始,聞著竹竿整齊擊地清脆之聲,受場下人們歡笑載舞感染,暫時遺棄山下的種種,漸露笑顏。
三大串正往外出油的烤肉立在我面前,香味撲鼻而來,順著那手抬頭見到臉圓圓的瀾陶,他此時眼睛笑成一條線。
瀾陶好客指著另一邊道,“那邊還有好多吃的,你要吃什麼,我幫你拿!”
我接過肉串,客氣道,“不用,有需要我自己拿。”
“那你渴嗎?我給你拿碗馬蹄甘蔗水,這個去火,配烤肉正好。”
我不用的話沒說出口,瀾陶又折過那邊,再回來時,手裡端著兩碗馬蹄甘蔗水,水剛從壺裡倒出,騰騰地冒熱氣。
不忍拂他好意,我抿了一口,他期待望著我,“好喝吧?”
我點點頭,他露出白牙,十分高興的樣子。世人皆知七王妃,極少人知道七王妃叫餘冰冰,遂我鑽了這個空隙,藉著餘冰冰之命請他來普陀山,因赤雪花他對餘冰冰萬分感激,遂用餘冰冰名號邀請他,他二話不說便來了。
果然見到我後就開始詢問餘冰冰,“今兒,餘姑娘怎沒與你一道來?”
我吃著肉敷衍道,“冰冰姐忙,最近一段時間怕是來不了。”
他關切道,“許久未見她,她可安好?”
“不錯,能吃能睡,又胖了一圈。”如果我沒有變臉,餘冰冰大概就是這樣的。
“她是否嫁人了?所嫁之人可是風餘風公子?”
“她的確嫁人了,也是嫁給了風餘。”可是他們沒有長相廝守,成親後不是彼此誤解,就是別離,思及此,心口悶悶地,方才的輕松即逝,又被鬱結所掩蓋。
瀾陶為察覺我的轉變,自顧自道,“我就說嘛,在山上風餘公子那般呵護她,兩人必定有下文,果不出我所料。他們成親之事我得告訴我那傻妹妹,讓她別幻想風公子,早點尋覓他人。”
“怎麼,霜陶一直在等他?”
“可不是麼,那傻姑娘!非認定風公子是對她有意的,一心候著風公子。明明人家未曾許諾,偏認定他會回來找她,鑒定守著盼著空等著。”
沒有結果的等待仿似落入無底深淵中,腳不著地,身懸浮半空,心總是忐忑,且未知盡頭,我感同身受道,“讓她別等了,會很累的。”
“我勸了,她全當耳旁風,若是可以,請你幫我捎句話給餘姑娘,看是否方便讓她與風公子再去趟修山,讓霜陶早日死心。”
“近來他們困與繁瑣之事,怕去是去不了。”
瀾陶識大體地沒有強迫,“哦哦,沒關系,本是我勞煩他們,他們有事就罷了。”
我適宜轉移話題道,“草藥栽培得如何了?”
提及草藥,瀾陶臉陰沉下去,看來培植草藥並不順利。
去年白炭能賣得起價錢,是因為恩海他們並不知香木炭有時效,讓我有機可乘,到了今年,他算好時效製造香木炭,定能搶佔整個市場,那時白炭便不值錢了。
白炭是普陀山人們賴以生存的經濟來源,沒了白炭若草藥也無法栽培,整個普陀山便會走向蕭條,形勢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