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阿雄遵照我的話去安排,我則靜靜地立在風口處,任由風瑟瑟將捲起衣袖,我堅定地望著前方,候著寧濤,原先的搖擺蕩然無存,有的只剩複仇二字。
約莫大半個時辰後,與墨塵密談後的寧濤滿面如意,遠遠地見他昂首挺胸闊步而來,似乎他已經擁有了一切。
我裝得不經意地迎著他而去,在鵝卵石道中相遇,見到我他面如寒霜罩,眼底的得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綿綿殺意。
傳言是我處死了寧玲,他尚不知寧玲活著,自然對我有恨!
他攔著我的去路,眯眼道,”這不是吳茗麼?”
我微微施禮,“寧大人”
“吳老闆與七王爺如膠似漆,這會怎獨自一人?”
“王爺外出狩獵,我正準備去找他呢。”我故意透露自己的行蹤,讓他以為有機會。
寧濤黑眸轉了轉,“山路曲折且岔路繁多,你一個人怕會迷路,恰好我有要事稟王爺,不如我與你一道去。”
我遲疑道,“會不會太麻煩寧大人了?”
“不會,走吧。”寧濤側身,我毫不懷疑地走在前面,與他一起出了山莊。
“姑娘,且留步!”我撩開簾子欲進馬車,阿雄追了出來喊道。
見有人阻我上馬車,寧濤不悅地蹙眉,深怕我改變注意,我假裝渾然不查寧濤的神色,扭頭問道,“何事?”
阿雄回道,“今日轉風,山中冷您該換身厚些的衣裳。”
餘光中寧濤鬆了口氣,我故作恍然,“多虧你提醒,我這就回去換身衣裳。”然後轉身詢問寧濤,“寧大人,不介意多等我一陣吧?我回去著件厚些的衣衫。”
寧濤沒起疑,點頭,“不介意,我在這候著吳老闆。”
我頷首,調轉身子又進了山莊。
一炷香的時間,寧濤在外等得有些不耐煩,伸長脖子雙眼緊盯著門口,我沖阿飛示意,阿飛用彈弓擊莊前一士兵的馬屁股,馬兒突然被石子打中,嘶叫一聲跑向前,撞上它前面的馬匹,前面的馬匹受驚嚇亂竄,不聽人的指揮,引發一陣混亂。
馬是容易被影響的,若那匹馬不安靜,恐其他馬跟著慌亂,寧濤身邊的人指揮道,“快,快拉著馬!”
“是。!”一個站在的兵領命,趕快過去拉著受驚的馬,好一陣安撫馬兒方才安靜,這個插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包括寧濤,待他回頭再看馬車之時,剛好見到阿雄放下馬車前的絲簾,簾子因是輕紗而制,透過紗能看到裡面坐了個女人。
阿雄坐在馬車前,充當車夫,對寧濤道,“大人,可以走了。”
吳茗總算做進了馬車,寧濤陰冷地勾起唇角,不疑有他健步如飛步至馬旁利索地上了馬,手一揮,浩浩蕩蕩緩緩朝山上行。
“姑娘,他們走了。”阿飛喜色道,很是得意。
寧濤恨不得將我除之而後快,我怎會輕易跟他同行,方才製造些混亂,順利完成偷龍轉鳳,讓一個身材與我相似之人坐在馬車內,我倒要看看,寧濤準備如何報仇。
“跟著他們。”我腿一夾,驅馬前行,遠遠在後頭隨著寧濤他們。
“姑娘,他們停下了。”阿飛的視力好比我望得遠,告訴我,寧濤真是耐不住性子,才走了半個時辰就心急動手,他們停留的地方是南溪邊,冬日少雨,且山頂的積雪尚未融化,溪幹涸沒有水流,徒有溪水流淌過的痕跡。
我環顧四周,南溪上游一處矮崖,旁邊無樹視野開闊,是最佳俯瞰之地,用馬鞭指著那裡道,“去那裡。”遂策馬走旁邊的林中小道繞到了矮崖上。
待我們抵達矮崖,阿雄與寧濤的人打了起來,當然他僅是做個樣子,不然怎讓寧濤消除疑慮。
阿雄邊打邊不著痕跡地偏離馬車,好讓寧濤有機可乘,寧濤對我恨之入骨,面早露出兇光,馬車再無護衛,手伸到旁邊,站著計程車兵恭敬遞上他的佩劍,寧濤握住劍柄,刷一聲劍出鞘,白光晃過,戾氣驟然聚集,腿踢馬肚,馬快速朝車奔去,待離車一丈之外,縱然寧濤身體發福,依舊能飛身而起,手持劍直直向前,利劍穿過輕紗,猛地穿過車內人的身體,輕紗被扯落,覆在了人身上,登時染成了紅色。
“你殺了我兒,今日你須拿命來抵!”寧濤殺紅了眼,快速抽出劍,未多加遲疑又再補了一刀,殷紅的液體湧出,寧濤似乎很享受這一刻帶來的快感,任由它沾染自己的衣袖,張狂地放肆大笑起來。
笑聲驚起幽幽林中歇息的鳥兒,它們紛紛振翅高飛,遠離這片樹林。
“姑娘,您說他何時會發現裡面不是您啊?”阿飛在一旁幸災樂禍問道。
以他的智商,唯有我現身才會察覺吧,方才眼睛集中在寧濤身上,此時阿雄並不見人影,我問阿飛,“阿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