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幾步回頭一次,極為警覺,他腳下的路向著銀杏坡,看來是要往坡內去。
即便他往坡內去,未必能證明他們會碰頭,為了印證他們找的是對方,隨即採了一束杜鵑,從小路轉到他前面,小跑故意撞到了他,裝得驚慌喊道,“哎呀!”
手中的花沾到方鏡身上,黃色花瓣零落,凋落在腳下。
我突然竄出方鏡慌張不已,需掩護心虛故而高聲呵責,“你這下人怎如此莽撞!”
“對不起大人,小的是無心的,望大人見諒!”說完我跪在地上認錯,頭垂得低低,盡量不讓他看清我的臉。
方鏡極力鎮定,“你怎會在此?”
“小的奉了耳朵大人的命令,來摘取些杜鵑花。”我故意提耳朵的名號,防止他對我下手。我既是耳朵派來,假如消失或死亡,耳朵一定會懷疑,屆時他此刻的行蹤便洩露了。
“胡言,耳朵在沾露閣怎會吩咐你來摘花?”
“小的偷聽到花是為寧大小姐備的,請大人原諒小的魯莽。”
“為寧大小姐?”方鏡低聲自語,“難道真要娶她?”
我可憐兮兮哀求道,“是小的錯,望大人恕罪!大人,耳朵大人等著小人複命,誤了事小的會被處罰的!”
“罷了罷了,你去複命吧,我不會告訴耳朵你撞了我的,方才的事你我皆不會向第三人提及。”方鏡故意顯得十分寬容,實則暗示我莫對外人說。
我點頭哈腰道,“是,小人不會的。”
“走吧。”他手一揮,我急忙走。
趙晴冉對花粉極其敏感,方才撞到之時我趁機讓他的衣服與花接觸,若他們真的在接頭,趙晴冉明日勢必會過敏。
倘若他和趙晴冉真的碰頭,趙晴冉就真的不簡單了,她極有可能是六王爺安插在七王爺這邊的人。
我回到宴席上,蓉好問我,“你去哪了?”
“茅廁。”
蓉好緊接道,“你去了小半個時辰呢?”
我撇她一眼,“有問題?”
蓉好怕我警覺,惋惜道,“錯過方才的舞,可惜了你。”
如今不是揭穿她的時候,我緩和道,“沒事,接下去的更好看。”
酒過三巡,號稱酒量淺的七王爺竟然面不改色,神采奕奕,後來我發現他喝酒都是喝他旁邊人倒的酒,便明白那酒壺裡裝的不過是水。
寧濤笑眯眯放下酒杯,“趁著今日各位都在,王爺何不喜上加喜宣佈另一件喜事?”
他指的喜事,應該是寧玲與七王爺成親之事吧,在座的心照不宣,一個官員幫腔道,“既然有喜事,我們可得洗耳恭聽了。”
另一人打趣道,“寧大小姐笑得如此絢爛,莫非你知道?”
“莫叔叔,你別取笑玲兒了。”寧玲臉緋紅,低頭害羞道。
兩人一番逗趣,明眼人隨即醒悟,即將宣佈的怕是七王爺與寧大小姐的喜事。
今日寧玲穿了件淺紅色衣裙,金色滾邊,襯得膚白如玉,嬌羞頷首模樣,甚是惹人憐愛。
不過再好看又如何,只是敗絮其中罷了。
方鏡已經回到位子上,開口調侃道,“王爺真有喜事可得早點宣佈,別吊大家胃口。”
寧濤得意地看著七王爺,本以為他會借機宣佈,料不到七王爺四兩撥千斤道,“喜事需壓軸,不然現在說,後頭的舞曲大家便覺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