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就這樣放棄?也未免太小瞧我餘冰冰了,換了身衣服喬裝成後廚的雜役輕而易舉地出了王府。
陽城雖大,願據實相告的也就只有流雲了,我沿著街道往她那地去,也不知是走運還是倒黴,半路上遇到了歸來的耳朵。他攔截了我,“看來從明日起我要加強出府人員的盤查。”
他的言外之意是加強對我的看管,我白他一眼,“我又不是犯人,犯得著管如此嚴嗎?”
“早幾日你在外面遇襲,王爺也是為你的安全著想。”
我愕然,原來他知道,氣消了一半去,“那些人是沖著六王爺來的,瞧,現在我出來不是好好地麼?”
“近來陽城不太平,小心為上。”
“不太平都是你們搞出來了的,對了,洪滿星被釋放了?”既然遇見了他,我也不必舍近求遠找流雲了,直接問他。
“嗯,今日釋放的。”
“那他人在哪?你帶我去見他唄。”
他遲鈍了一下,“時候不早了,王妃先回府吧,改日讓王爺叫他進府。”
“為什麼要改日,他今日好不容易出來了,我身為他朋友理應去給他接接風啊。難道說他出事了?”
耳朵不是個善於掩飾內心的人,他的猶豫我察覺到有事發生,我盯著他看,他不由把頭低下,他的不自然印證我的猜測是對的,追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他沉默不語,我又說,“是王爺讓你瞞著我的吧,可我遲早會知道,若我從別的地方打聽到了,那你我的交情也就到此為止,日後你的事我不會管一分,若你現在告訴我,日後大家有交情在,只要我能幫忙絕不推辭。”
耳朵思量再三,“我帶你去見他,但有一個條件,你不能與他說話,遠遠看他就好。”
他的要求很是奇怪,我卻應下,直到見到洪滿星我才明白他為何提出這樣的要求。
那日和我分別的洪滿星是俊逸的,完好的,今日我見到的他滿身是傷,睡著了正躺在床上。裸露的背上全是皮鞭抽打的傷痕,這並不可怕,最駭人的是他左下臉及頸一片血肉模糊,在房外的我不由捂嘴,洪滿星最臭美了,如今左頸幾乎毀容狀,他可怎麼受得了。
心口堵得慌,不由回頭望耳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被毒打成這樣?”
“看管他的是沈鴻圖沈宰相的人,自然會對他不客氣。”
“不是查清楚沈婷的事與他無關麼,怎麼還這樣報複他毀了他的左頸。”沈鴻圖要為他女兒出頭,鞭子打打也就罷了,怎麼還毀容啊。左頸明顯是新傷,已經有了證人證明他了,沈鴻圖不該再傷他啊!
“左頸是大王爺派人弄的。”
“這與大王爺何幹。”
“你有所不知,大王爺新收了個妾,叫趙晴冉,這個妾很得大王爺寵愛。洪滿星在公堂之上說出那晚實際是約了趙晴冉,大王爺怕是誤以為他們有什麼,才下的重手。”
趙晴冉真是洪滿星的劫,害得他被冤枉不算,還毀了左頸,影響了容貌。原本俊朗的臉成了傷疤臉,愛美的他可要如何承受?
我簡直不敢想象,洪滿星見到自己傷疤時的心情。
心隱隱地痛,大王爺心也太狠毒了,八百年前的舊事吃什麼醋啊,好好的一人弄成這樣,忍不住罵道,“王八蛋,簡直不是人!”
“好在三王爺及時制止,不然他被毀的就不是左頸了。”
早就聽人提起大王爺心眼小,做事心狠手辣,百聞不如一見,今兒可算見識到了。“日後要是他坐擁皇位,平國豈不是暴政連連?”
“王妃請謹言!”耳朵左右察看,在確認四周是否有人,“隔牆有耳,有些話王妃不能言明。”
“本來就是。皇上也不管管麼?”在氣頭上,我才不管周圍是不是有人,把人傷成這樣,無法無天了。
耳朵無奈地嘆息,“有心無力吧,他背後有平國最大貴族王家的支援,很多事皇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加上身體大不如前,管不了那麼多。”
“他壞事一定做了很多,就沒什麼把柄能撼動他?”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堅信這樣的人早晚會遭報應,而我很願意見到報應到他的那天。
“快了,等那個案子審完,他會失去更多民心。”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耳朵說的案子莫非就是洪災餉銀失蹤案?難道盜取餉銀的人是大王爺?也就是說,付名背後的人是他?倘若真是他,他必定要找到證人,然後殺人滅口。
原本一心想要找到證人的我不由遲疑,自己真的要成為大王爺的幫兇?那觸目驚心的傷刺激著我的良心,一時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