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王八蛋,我掉了下來他還不肯撒手,打著讓我墊底的如意算盤,反正都要死了才不想做人肉墊讓他活,一不做二不休從腰間拔出匕首,想也不想地砍向抓住我的手。
不愧是三王爺送的寶刀,削鐵如泥,鋒利無比,他的一聲慘叫後終於放開了我。
逆著風,風把我的頭發吹散,衣袖裡灌著風,卻感不到寒意,眼見景物不斷向上移,冰雪霧凇很美的,可惜我無暇觀賞,心中只念著掉下去讓我穿回現代吧,我老豆等著我呢,老天看眼,一定要讓我穿回去啊,折壽也行啊!
期待我能一摔摔回現代之時,身子忽而不再往下落,衣領似乎被什麼拎著,我開眼,風餘一手提著我一手抓住一根松樹枝,此時我們離地面不過百米,他吃力說道,“手,快抓住我的手。”
下意識地拉住他的手,可那樹枝終究負擔不了兩個人的重量,彎得不成樣,它斷是遲早的事。
樹枝斷了人摔不死是會摔殘疾的啊,那比摔死我還痛苦啊,“風餘,用匕首紮入岩石裡吧。”
風餘點點頭,我將另一隻手裡的匕首塞到他手中,雙手抱他的腰,他接過匕首插入旁邊的岩石,有了另一個點支撐減輕了松樹的受力,我們暫時安全了。
但僵持下去始終不是辦法,風餘看了看下面,離我們十幾米處有一顆松樹,道,“你抓緊我,無論如何都不要放手。”
“嗯。”
風餘拔出匕首,放開松樹枝,往那顆松樹處下跌,待到松樹處抓緊松樹,將匕首插於旁邊岩石。如法炮製,經過七八次,我們終於安然無恙落地,從沒覺得腳踩著地原來是這麼地踏實。
劫後餘生,我大大咧咧躺在雪地裡,仰望天空看著夕陽,欣賞雪一片片飄下,心中無限悵然,活著的感覺比什麼都好呀!
“今天多虧了你,走,姐姐請你去喝酒。”我說道,等了很久卻沒見人回,偏頭看,風餘曲身頭朝下倒在了雪地裡,“風餘,你怎麼了!”我爬起來,將他扶正,他胸前衣襟被染紅濕了一塊,才記起他被老大暗器所傷。
血非紅色,意味著那暗器是有毒的,心中莫名一顫,他中了毒依舊趕來救自己,拼盡最後的力氣保下自己,如此重情重義說不感動那一定是假的。二話不說扒開他的衣服,射中他的是一枚細小的針,不知是全部打入他體內還是折斷了,總之還在他體內,用衣袖擦幹淨些傷口,毫不猶豫地低頭幫他將針用牙咬出後,又用嘴吸出一部分毒血,直到吸出吐出的血是正紅色才罷休,而自己的舌頭全麻了,以手碰了碰舌頭,全無半點知覺,皺眉地想該不會以後都吃不出酸甜苦辣了吧。
趕忙抓幾把雪漱口,雪入口冷得全身打顫,可為了以後依然能品嘗好吃的,即便是冷我也再吃了幾口。
此時抬頭,夕陽早已不見,倒是月亮升了起來,微微發白。
費盡全身力氣,把昏迷的風餘拖進不遠的山洞中,等到把火點燃後,整個人如癱瘓似地坐在地上,累得腦子一片空白。
或許是替他吸了毒血,又或許是感受周遭暖和是他氣血執行暢通,總之風餘醒了。
他吃力地要坐起來,我阻止道,“受傷就好好躺著,我現在可沒力氣去扶你啊!”
他低頭看了看他胸前,躺回地上,“你幫我把暗器拔出了?”
“嗯。”
“用嘴麼?”
我雖然不姓雷名峰,但趴在他身上用嘴吸的畫面實在不雅,會壞了自身淑女形象,就騙他道,“不是。”
“呵,”他笑了笑,“那你的嘴怎麼如此腫,都能掛東西了。”
我摸了摸的嘴,腫起來了,趕緊擋住,此時的自己一定醜死了。
“我,我亂吃東西吃的。”
他眼神能不能不這麼銳利啊,明明洞裡很暗,怎麼一眼就看到了呢。
“是麼?”
我死鴨子嘴硬,“當然了。”
他沒了聲,半晌後,道,“謝謝。”
他忽然道謝,讓我覺得很別扭,“也不用,你救我在先,一報還一報,兩不相欠了。”
“他要殺我時,你為何要救我?你明明可以先逃的。”
“呃,實話實說我當時沒想許多,你可以把它理解為沖動吧。”當時多給我一秒鐘,我都不會沖過去,為此在懸崖邊上我悔得腸子都青。
“是啊,你總是犯沖動,明明自身不保還想著救別人。”
我扁嘴,“哪裡總了,也就偶爾那麼一兩次吧。”
“一兩次?”他抬高聲調,幾乎肯定我管閑事是常態了,他似乎十分了解我,並不像是昨天才認識的,可到底是誰,我又說不上來。
“你到底是誰?我怎麼覺得我們認識。”沒心思猜來猜去,我直接開口問道。
他沉默不語,我細細回想這一兩天發生的事,回憶他的話他的神情,我認識的人之中,只有一人擁有此等清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