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納簪拜就覺得胸前突然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緊接著就覺得坐騎正在傾倒,他朝身下望去,只見原本一人多高,膘肥體壯的座豬此時腦袋已經被開了瓢,紅色與白色的液體正在從破碎的腦殼中噴湧而出,這些液體濺了他一臉,讓他心中不由得充滿了一種萬念俱灰之感!
蘭納簪拜沒有掙紮,隨著自己的座豬一起倒在了地上,他胸前中彈之處此時已經傳來了鑽心的劇痛,這劇痛使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讓他只能幹挺著等死!
蘭納簪拜轉頭四望,發現此時他身周的地面上已經鋪滿了重傷的豬騎與他們的屍體,這些豬騎有的和他的座豬一樣,被鉛彈擊中了腦袋,半拉腦袋不見了蹤影,紅白液體濺的到處都是,有的則被擊中了軀幹,躺在地上絕望的等死,更有甚者被擊中了脖頸,腦袋已經掉了大半,只剩一層皮和軀體連在一起,已經失去控制的身體仍在抽搐抖動!
“嘭!”
槍聲再次響起,只是這次比以前更加響亮許多,蘭納簪拜認為這應該是一次幾千條槍的大合唱,不過,這已經和他沒有多少關繫了,他知道他已經失敗了,他的生命也即將結束,盡管有些不甘,沒能換回對方的一條性命,但是此時的他已經做不了什麼了,在最後向著自軍本陣的方向望了一眼,道了聲“覬天,我錯了”之後,他的眼睛便失去了神采!
此時在野豬族本陣之中,所有之前支援與不臣決戰的野豬族將領們都已經明白了他們是何等的大錯特錯,而覬天的決定是何等的英明!
蘭納簪拜的幾千騎在又迎接了一次火炮的霞彈齊射與士兵們的滑膛槍近距齊射,付出了數百人的傷亡之後,還是失去了繼續沖擊的膽氣,在距離龍騎兵們的刺刀陣三十步的距離上停止了沖鋒,開始撥轉坐騎向後逃竄!
面對這兵敗如山倒的情景,拱德覬天痛心疾首的道:“這些蠢貨!敵人都已經近在咫尺了,為什麼不繼續沖?!只要沖進去,就算不能贏,也是能換回幾條性命的啊!像現在這樣落荒而逃,將毫無防備的後背露給敵人,又要搭多少性命進去?!蘭納簪拜這廝也是該死,身為將領,卻沒能指揮軍隊做出正確的選擇!”
野豬族將領們默然,這是智力決定的,他們獸族畢竟不是人類,平時好勇鬥狠可以,但是到了緊要關頭,腦子便不大夠用了!
“父親,簪拜這奴才應該已經死了,不然有他在,騎陣不至於會崩潰!”一旁的野豬族太子爺,拱德都赤面無表情的道。
“唉!”拱德覬天嘆了口氣,蘭納簪拜已死,他如何能猜不到?只是感情上一時不能接受而已。
接下來,嘗到勝果的龍騎兵們又在亡命奔逃的豬騎們後面打了幾次輪射,留下了近千條性命,便在軍官們的命令下重新上馬,越過豬騎們的屍體,複又向著正在修建中的野豬族營寨逼了過來!
“給我上去迎擊!不能讓他們靠近營寨,面對這樣的敵人,若是沒有堅固的營寨遮護,咱們一天都休想撐下來!”拱德覬天急聲吼道。
野豬族將領們面面相覷,上去就要做好跟敵人同歸於盡的準備,這讓他們都有點猶豫!
“還不快去,難道是想讓我殺人嗎?!”拱德覬天怒瞪著他們。
最後還是薩滿巫師科隆多站了出來:“覬天,我去阻攔這些人類吧!”
拱德覬天看了他一眼,問道:“可有感覺到他們用了法術?”
科隆多有些慚愧的搖了搖頭:“確如都赤所說,敵人所用乃是奇巧淫技!”
“那你有把握擋住他們?”拱德覬天瞪著他問。
“有!我們畢竟是妖,不是凡人能夠抵抗的!”科隆多信誓旦旦的道。
“既然有信心,那就去吧!”
拱德覬天擺了擺手,只是盡管這麼說,他卻對巫師們沒啥信心,而是急速的思考起了接下來的仗該如何打!
沒錯,是接下來該如何打!而不是明天怎麼打!天下不臣是不會給他建起硬寨的機會的,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他肯定想要畢其功於一役,速戰速決的。因此,盡管拱德覬天有些不願意,但是,與不臣的決戰,只能是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