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琪此人,我觀之,似牆頭草左右搖擺,有一些趨炎附會的味道,當年身在鎮臺衙門卻與我相交,為的只是日後有一條大道,其實乃是腳踏兩條船,為自己買個保險!如今白朗這邊,也是一樣,他能出賣白朗,只有可能是白朗已是強弩之末,不再具備利用價值!”
“白朗轉戰山陝,欲成李自成之功,可惜如今的民國卻不是積弱的大明,按著劉文琪的話說,也是左右碰壁,走投無路才要折返回來的。”
“堂文兄,我說的並不是這個意思!劉文琪一貫留後手,如今出賣白朗卻只是堂文許了他四萬銀元,雖然說有錢固然好,但劉文琪的秉性,似乎並不是完全在錢上!若我是劉文琪,為何不把這天大的功勞,拿去換一身官衣呢?有了權力,錢還不是隨便來的?”
張堂文抿了抿嘴唇,楊鶴汀分析的,倒也不無道理。
楊鶴汀看了看窗外,“堂文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劉文琪給你的時間地點,是錯的,你該如何面對薛長勝,以及他身後的官軍?”
張堂文默然無語了,若真是這樣,恐怕,真就是萬死莫辭了吧?
“楊先生,確實...是我欠考慮了!”
“堂文兄以仁義待人,也須得有防範之心,劉文琪雖然於我有恩,也與錢...錢老闆多有瓜葛,但鶴汀始終參不透他的本心,聽堂文兄說,他這次去賒旗鎮,是先見了二老闆,打聽錢老闆的近況的,這足矣說明,他與堂文兄你,其實並無太多情誼。加上他那曲折境遇,難免...會有所保留啊!”
張堂文點了點頭,為難地看向楊鶴汀,“可薛長勝已經把欠款償還了,明日,我就將把時間地點告知,話出口,便再無迴旋了!”
“堂文兄若信得過,把時間地點告訴鶴汀,我來替你參詳一下!”
“下月中,盧氏縣山口。”
楊鶴汀想了一下,從書架上翻找出一張粗糙的地理圖來,看了許久,默默地說道:“堂文兄,三成把握,這個劉文琪,是在故意利用你,誘使官軍去往北面...”
“為何?”
楊鶴汀指著地圖,“盧氏縣雖然近陝西,卻需要強渡黃河,如今正值汛期,沒有大船,白朗怎麼過黃河?就算白朗已在陝西境內流竄到了黃河以南的關中,須越秦嶺去盧氏縣,何不走荊紫關直入南陽?南陽四面環山豈不更適合白朗躲藏?何況,堂文兄,你想一想,如果白朗要走盧氏縣,為何探路的劉文琪,不在洛陽,而在南陽?”
張堂文聽得一身冷汗,輕聲說道:“既是如此,那為何楊先生還說只有三成把握?”
楊鶴汀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張堂文,“因為如果真是這樣,劉文琪便是故意在坑害堂文兄了...人心險惡,連鶴汀也不願相信!”
“劉文琪為何要坑我?”
楊鶴汀看著張堂文,默默地來回踱了兩步,“劉文琪...對錢老闆,可有什麼異樣?”
張堂文頓時心裡一驚,眼前忽然閃現了劫獄救楊鶴汀出來後,劉文琪對錢玥娥做出的不軌行徑,雖然張堂文一廂情願地認為那不過是重壓之下的宣洩,可如今看來,竟是另有深意。
“難道...劉文琪一直中意玥娥?”
“不無可能...”楊鶴汀默默地點了點頭,“若真如此,這一切也就說得通了。錢老闆身故,劉文琪想當然地認為是受堂文兄你的連累了,再加上奪愛之恨,劉文琪用假訊息報復,也就是順理成章之事了!”
張堂文頓時失神地癱坐在了椅子上,額上浮起了一層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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