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杆子卻要保一方平安,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麼?
臺下終於有商人忍不住笑出了聲來,蘇哲在一旁尷尬地問道:“這位大王...咱們唐縣地富民強,府上也是多般看重,僅在縣城裡的駐軍就有五百人之眾,敢問大王...您怎麼保我們平安?”
夏老三默默地看了一眼蘇哲,“咱們也是當過兵的人,差事始終是差事,為那幾塊月俸拼了性命,怕是不行的!別說你唐縣有五百城防營,便是一千三千,也不會拼了命去盡力。更別說你們出城的那些商隊了,難道你們還指著官兵為你們護商隊麼?”
這句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城自然有城防營防護,可僅僅是往南陽方向的商隊,就隔三差五的被劫,雖不至於傷筋動骨,卻也並非是完全可以置若罔聞的。
“護商隊...你的意思是,要為咱唐縣的商賈護院麼?”
“並不是...”夏老三笑了笑,“我們...想要徹底打消各位對杆子的顧慮!”
場上一片譁然,蘇哲也是一臉的驚愕,但他很快地品出了夏老三的話外音,“你說的...可是要去進山剿匪?”
夏老三抱著膀子笑了笑,“也對也不對...”
“何解?”
“山中無匪,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我可以保證,宛東的杆子,只我獨大!各位只需要支付我月例,便可保商旅暢通!”
蘇哲皺了皺眉頭,“這位大王...宛東的杆子之多,恐怕一隻手都數不過來,遠的不說,就在近處,那龍脊山上,就有一夥杆子嘯聚山林,襲擾我唐縣周邊...”
“你說的,可是那陸大疤瘌?”
“大王識得?”
“他...已經被我滅了...”
臺下又是一陣唏噓聲,蘇哲詫異地打量著夏老三,“近處這麼多杆子,只聽聞這陸大疤瘌山上有上千人馬,又是盤踞了多年的老人,你這話,恕在下不敢輕信!”
“信不信,你們自去打聽一下就好了,陸大疤瘌的山寨,已經被我付之一炬!陸大疤瘌本人,也被我押上了筆架山!若是各位老闆有興趣,可以上山看一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啊!”
夏老三敢這麼說,那些老闆們自然不會當做他是自己吹噓,都拿眼看向夏老三身邊的蘇哲。
蘇哲也是舔了舔嘴唇,這杆子登門說要剿匪,這真是前所未聞的奇事。便是官兵,也是在收了唐縣商賈諸多錢糧之後只是象徵性地進山轉了一圈就算交差了,城外的莊子還是時不時地遭受襲擾。若說夏老三這提議讓他們全然無動於衷,那不是事實,可貿然輕信,也不是這些商賈的本性。
蘇哲回頭看了看臺子上一眾商賈的神色,朝著夏老三笑了笑,“未請教尊姓大名?”
夏老三尋思了一下,笑了笑,“我叫老三!”
“原來是三爺!”蘇哲朝著夏老三拱了拱手,“恕在下直言,那筆架山雖說是入山的關隘之處,可在下也知道,那山頭容不下許多人馬駐紮的,雖說三爺滅了陸大疤瘌,可那伏牛山中群盜加一起少說也有三五千人,而且如今白朗流竄豫西南,那可是上萬兵馬,敢問三爺,您...能保住我們這縣城麼?”
“兵不在多,在精而已!不瞞你們說,我麾下這杆子兄弟,多半都是老行伍出身,我們在武昌城中鬧革命的時候,陸大疤瘌怕不是還在家種地吧?千把人的山寨,被我們三下五去二就收拾了,這些讓你們聞風喪膽的杆子,在我們眼中,不過是草芥而已!”
蘇哲的眼神一亮,他默默地打量著夏老三,輕笑道:“三爺...在武昌城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