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堂文不知道的事兒,還有很多。
等他入了城,來到軍營見到了馬雲卿和夏老三,才明白這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宣統三年九月七日八日,四川總督趙爾豐在成都大肆撲殺四川保路運動同志會,民眾死傷上百人。
成都血案發生後,同盟會員用木片製成“水電報”,投入錦江,傳警各地。
成都附近十餘州縣以農民為主體的同志軍,在同盟會和哥老會等救國社團的組織下,四面圍攻省城,在城郊紅牌樓、犀浦等地與清軍激戰。
僅在十餘天內,成都附近州縣的同志軍皆呼號而起,從四面八方把成都圍住,阻截交通,扼守要道,與清軍戰鬥不下數百次,多次重創清軍。
趙爾豐一面派兵分頭鎮壓,一面向清政府通電求援。
清廷一面通告免除趙爾豐四川總督之職,一面急調湖北、陝西、湖南等六省新兵赴川鎮壓,命川漢粵漢鐵路督辦大臣端方暫代署理四川之事迅速啟程西去。
今天,恰恰就是端方率領湖北新軍第八鎮第十六協第三十一標及三十二標一部啟程從水路去往宜昌的日子。
張堂文聽完馬雲卿的講述,渾身上下已經是溼透了。
雖是已經入秋了,但秋老虎的威懾力依舊強悍,張堂文緩緩鬆開領釦,稍稍透了些氣。
“雲卿兄弟...我雖不是帶兵的人,但我覺得,這次的事,氣勢洶洶啊...”
“誰說不是呢!”馬雲卿瞧了瞧外面,夏老三去叫錢楓怎麼還沒回來,“四川的同志們此時估計正在激戰呢!據我所知,漢口的人都有連夜去往成都的,比他孃的端方去的還早呢!”
“這...是要在四川...”
“誰知道呢!現在各地也都是牟足勁兒準備大幹一場,可這會兒沒人抻頭呢!同盟會那杆子能人都還在鬧彆扭,去海外的去海外,辦報紙的辦報紙的,還都想著南方呢!四川鬧這麼大動靜,怕不是他們也懵了!”
張堂文取出方巾擦了擦汗,看了一眼身旁的張圭泗,“圭泗...聽得到的,看到的,不說,回頭我跟你解釋!”
“老爺俺知道...”
張堂文點了點頭,看向馬雲卿,“楊先生那事兒,你和錢楓是什麼意見?”
“錢老闆都跟我說了,張老闆沒少出錢出力,可沒轍啊,南陽那個謝寶勝真是個油鹽不進的人物,這事兒我跟黎協統也提過,可謝寶勝是漢軍綠營的,就是改制了,也屬於河南兩鎮的,跟我們這邊不打杆,管不住他!”
“那...拖到秋決的時候,就怕謝寶勝手黑啊!”
馬雲卿冷哼了一聲,“實在不行,我帶人回去,劫他娘他的...”
正說著呢,錢楓和夏老三一前一後進了營房。
一個月不見,錢楓的臉色憔悴了很多,張堂文打量著她濃重的黑眼圈,不由一陣心疼。
“劫!”錢楓順著馬雲卿的話繼續說道:“這一群慫人!每一個有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