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松濤眯著眼睛,望了望外面的天空,也不知是有東西迷了眼睛,還是觸到了傷心處,眼圈居然都有點紅了。
“堂文啊...有個事兒,我琢磨了很久,今兒湊著機會,跟你商量一下。”
“黨老爺請講...”
“你我兩家合股如何?”
“唔?”張堂文嚇了一跳,有些詫異地看向黨蒼童,“合股?”
“對...名義上,是合股,實則,是請你多多費心了!”黨蒼童拄著柺杖,面色凝重地注視著張堂文,“黨家的生意如今雖然沒落了,但畢竟攤子還在那擺著。指望著黨松濤這個兔崽子,不靠譜!不指望他進取,怕是連守成都難做到!黨家生意在外跑單聯絡的人,他一個都駕馭不了,沒資歷沒手腕,黨家的生意,交給他,我不放心,也合不上眼!”
“黨老爺子,這話就嚴重了...”張堂文連連擺手說道:“黨家專營木料、木器,這行當堂文也從未涉獵過,比起松濤來怕是還遠遜一籌...”
“生意上的事,自然有各房掌櫃和夥計打理,當東家的,最重要的是管人!松濤的精明都用到女人身上了,一個這樣的少東主,若你是掌櫃的,你服麼?換句話說,只看賬本就像掌握我黨家十三條商路,二十幾個站點,可能麼?”
張堂文的額上漸漸浮起了一層冷汗。
黨蒼童這意思,是要把黨家的生意全盤交給張堂文來做啊!
這豈止是合股,說是兼併都不為過吧?
黨松濤會怎麼看?黨家人會怎麼看?賒旗的西商們,又會怎麼看?
黨家的木料生意在中原一帶也算是行業翹楚,商道更是通達西南西北,如今雖是遲暮,卻仍然算是家大業大。
一下子全砸到張堂文的腦袋上,只怕惹人非議都是小事,指不定會有誰在背後戳他脊樑骨呢!
張堂文遲疑著朝著黨蒼童拱了拱手,“黨老爺子,這事切不可輕舉妄動,三思啊...”
黨蒼童打量著張堂文的神情,抿嘴笑了笑,“是...這是大事,我也思量了許久的,具體緣由,先前我已經跟堂文你交代過了。不過沒事,慢慢來,你也考慮考慮,畢竟我這不是要強甩你一個包袱,而是請你幫幫黨家。”
張堂文默默地咬住下嘴唇,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作答了。
黨蒼童微笑著點了點頭,“想想...緩緩...不著急!”
前院裡,又傳來了一陣叫好聲,眼瞅著都要日落西山了,可圍觀的人們依舊沒有散去的意思,彷彿這臺大戲唱到何時,他們就在這兒看到何時。
山陝會館中的兩幅鐵旗杆,徒自在風中搖曳,旗杆上的大旗隨風發出一陣噗嗤噗嗤的聲音。
就像西洋鍾裡的鐘擺,在緩緩地丈量著時間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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