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鶴汀拉著夏老三走遠了些,尋了處背巷才停下了急匆匆的腳步。
“那信封上的字,卻不是馬雲卿的手筆,想必已是被人調換過了。所以我才鋌而走險選擇與謝寶勝同覽此信!”楊鶴汀心有餘悸地低聲說道:“書信調包,只有兩個可能!一是謝寶勝有意栽贓於我,刻意新增一些誑語定我入罪!二是有人知道這書信內必然有所不妥,提前更換掉了,好助我脫身!”
“楊先生你不是還誇讚謝老道的私德好麼?栽贓你...那不是說不過去?”
“謝寶勝為人正派不假,但用起手段來,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楊鶴汀想起謝寶勝把剿滅同盟會作亂的功名加在張堂文身上,致使張堂文家失火,直接導致張堂文的二兒子張春壽身死的事來,又不禁激起一陣後怕。
可這些東西,卻又不能與外人說道。
夏老三更是不懂這些,何況這事本就是他捅出的簍子,只能是對楊鶴汀言聽計從。
“那到底是什麼人把書信調換了?”
“我也不知道...”楊鶴汀默默地搖了搖頭,“但調換書信之人,顯然已經看到了書信原本的內容,我猜測,他一定會盡快找上門來的,到時候,便知道到底是誰了!”
楊鶴汀猜得沒錯,到了晚上,一個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南陽公學的後院,找到了他。
原來是那個文吏。
楊鶴汀正在與夏老三吃著晚飯,那文吏卻是輕車熟路地摸到了楊鶴汀的家中,就像並非第一次來一樣。
文吏進門,也不打招呼,卻是直接將一封信丟在了楊鶴汀的飯桌上。
楊鶴汀詫異地站起身,朝著文吏拱了拱手,“原來是這位兄弟救了在下,未請教尊駕...”
“我叫劉文琪!”
“原來是劉先生...”
“什麼先生不先生的,我就是一俗人!”劉文琪也不多禮,掃了一眼桌子上寡淡的飯菜,也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如此寡淡,果然比不得官府寬裕,罷了,既然來了,便將就一口吧!來!給雙筷子!”
楊鶴汀一愣,連忙拍了拍仍在傻愣著的夏老三,夏老三趕緊出去又取了一副碗筷來。
劉文琪瞧了瞧小蔥拌豆腐,搖了搖頭,又看了看清炒佛手瓜,這才勉強起了筷子。
楊鶴汀看劉文琪如此不拘小節,也是滿心詫異,但劉文琪此刻動了筷子就不停,也就不好急著發問,只能拉著夏老三坐下繼續吃飯。
三個人彆彆扭扭地吃了一餐飯,劉文琪這才緩緩放下筷子,楊鶴汀見是個空,趕緊拱手說道:“劉先生這次調換了給在下的書信,救了在下和馬雲卿的性命,無以為報,還請先生受我一拜!”
劉文琪笑了笑,翹著二郎腿打量著楊鶴汀,“別介,受不起!我不過是好奇,好奇你這般知名的人物,旁人會在信裡都說些什麼!結果又是什麼亂黨又是什麼暴動的,這要落在我家總兵手上,哼哼!後果你也曉得!”
“是!是!”楊鶴汀陪著笑,點頭說道:“那劉先生又為何仿著馬雲卿的書信照寫了一封...”
“新野縣報了訊息,說是有封信!若我藏匿了,依總兵大人的細緻勁兒,肯定會有疑心的,所以我就用左手仿著信的內容又重新寫了一封!”劉文琪舔了舔嘴唇,滿不在乎地看了夏老三一眼,“還好你個憨憨碰上我了,若是把東西交給另一個文吏,那就...嘿嘿,都玩兒完!”
楊鶴汀笑著看了夏老三一眼,“不知劉先生是哪個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