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楓笑盈盈地看著張堂文,引著眾人來到了最裡面的辦公室,坐下看茶。
“張老闆,此番前來,所謂何事?怎麼提到學習指正了?”
“堂文一貫審慎習慣了,但凡生意,都要刨根問底探查究竟,此來漢口一是瞭解一下堂昌這邊供應貨物有無紕漏,二是瞭解一下錢老闆這邊大概是個什麼章程,雖然說拿人錢財本不該多話,但堂文覺得還是瞭解一下比較好!”張堂文側臉看向楊翠英,“三嘛,便是順路看看老三兄弟,轉眼已是過了年,也有小半年了,翠英與老三也該見見了!”
錢楓也是有些詫異了,但她卻並不擔心張堂文的來意,相反,她倒有些求之不得了。
瞭解的越多,越難脫身,以張堂文的秉性,進一步的瞭解與親身參與恐怕只有一線之隔了。
錢楓正待回話,門外卻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錢楓起身開門,卻見櫃上一個夥計一臉焦急地附耳說著什麼,話沒說完,門哐噹一聲便被推開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出現在門口,倒是驚得張堂文和張堂昌頓時便站了起來。
竟是啟封!
“張老闆!好久不見了!”
“大...人!”
張堂文的額上緩緩滑落了一顆豆大的汗珠,昔日南陽縣衙門口的那一幕躍然於腦海中。
啟封為什麼會在這兒?
啟封的臉上,高高挑起的眉梢和鷹一般的眼神,充分襯托了他此刻的得意之色,他緩緩地走進辦公室,身後身著便衣的大內侍衛陸續魚貫而入,留下兩個壯漢死死地把住了門口。
“這位先生,你是何人?為何強闖我櫃?”錢楓心知來者不善,強作鎮定地問道:“光天化日行強盜之舉,這大清國沒有王法了麼?”
“王法?”啟封冷笑著看向錢楓,緩緩地解開領釦,似乎無意地露出裡面的金色裡襯,“在這兒,我行的便是王法,奉的是王命!錢老闆,你雖不識得我,我卻對你熟得很!”
啟封一邊拿出關防,一邊看向門外,幾個侍衛正在櫃上四下蒐羅,“汝之行徑,雖是可疑,我卻一直沒想明白區區一個洋行能做出什麼么蛾子!盯梢日久也沒發現任何端倪,倒是今天,這張老闆一來,便給本官提了個醒,看來你這洋行,行的恐怕不僅僅是私運這等匪事吧!是不是?張老闆?”
張堂文的雙手暗暗地攥在一起,看來,今日這一來,倒是給錢楓找了麻煩了。
錢楓仔細地打量著啟封手中的關防小印,暗暗定了定神,“這位大人,您並非緝私或是海關...”
“沒錯!”啟封冷冷地瞥了錢楓一眼,“本官行的卻是偵辦之權!但凡疑你與謀逆亂黨有關,便可及時勘察拘押!無須知會地方衙門!”
錢楓暗暗皺起了眉頭,櫃上的一向清白,便是敞開了讓啟封搜也無所謂,但這啟封能說出盯梢日久的話,就怕有什麼蛛絲馬跡會被他疑上了。
啟封愜意地來到辦公桌後,輕鬆地坐下,冷笑著看著滿屋人,“都坐吧!時間還早,搜也得搜幾個時辰呢!”
張堂文遲疑地看了一眼錢楓,張堂昌卻是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了,拿起桌上的一枚蘆柑慢慢剝了起來。
錢楓緩緩來到辦公桌前,“這位大人,你疑我與亂黨有關,可有實據?”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