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張堂文醒過來,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滿眼皆是白色的小房間裡。
白色的被單,白色的鐵桿床,連一應用品都是白色的,還都整齊劃一地帶著一個紅十字。
正在詫異著,楊鶴汀和錢楓正好推門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白色褂子,金髮碧眼的洋鬼子。
楊鶴汀一見張堂文醒了,連忙上前來檢視,“堂文兄醒了?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說與鶴汀!”
張堂文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換了一身白色的布衣,不由一愣。
錢楓在一旁笑道:“這是天主醫院,你還是把你望聞問切那套先收了吧!省的威廉又說你那是巫術!”
楊鶴汀訕笑著看了看錢楓,衝著張堂文輕聲說道:“我說我有本事醫好你,這錢楓偏不信,死活要把你送來這洋醫院,這個威廉是你的主治大夫,非說我中醫那套是巫術!”
張堂文苦笑著衝著錢楓點了點頭,“先謝過二位了!錢老闆不是去漢口了麼?怎的...”
“昨日剛到的,說來順道會會舊友,正好撞見張老闆暈厥了,這個呆子還非要行針,給你扎的跟個刺蝟一樣!”<ygod!太可怕了!楊先生真得是精通巫術的薩滿麼!”
這洋人會說中國話!
張堂文揉著腦袋看了看楊鶴汀,“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吧,你再不醒來,我就得讓人給張家捎話了!”
“那不行,我還是回去吧!”張堂文這邊就掙扎著要下床,錢楓一看他的架勢,便朝著那個叫威廉的洋人使了個眼色。
威廉尷尬地聳了聳肩,“錢!你這樣我很難受,總感覺你們有什麼事在瞞著我!不管是他的病情,還是你們的私事!這是天主醫院,主告訴我們要坦白...”
“好的,威廉!”錢楓不容置疑地看了威廉一眼,輕聲地說道:“我需要你先出去一下,現在!”
威廉無奈地撇了撇嘴,關門出去了。
錢楓等威廉走遠了,來到床邊看著張堂文,“其實,你不著急回去最好!我這次來,也是聽說了謝寶勝使的陰招,怕你和...鶴汀有麻煩!”
張堂文輕輕地搖了搖頭,“無論如何,我也得回去!張家,不能沒有我!這事兒...也因我而已,與旁人無關!”
“張老闆,實話相告,我和鶴汀都覺得對你很愧疚,都在極力想辦法幫你澄清一些事情!但...”錢楓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楊鶴汀一眼,“有些事,我們也鞭長莫及,有的人,我們也聯絡不上!畢竟,我們的所作所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張堂文苦笑著點了點頭,“若是如此,我張堂文就更得回去了!躲在這裡,算什麼大丈夫!我對天無愧,行事做人日月可鑑,有什麼可怖的!若真要來,便是命劫如此,不管旁人事!”
“張老闆!”
“二位!”張堂文坐在床上,朝著楊鶴汀和錢楓拱了拱手,“不必多言了!堂文主意已定!”
錢楓惆悵地看向楊鶴汀,楊鶴汀也是一臉的無奈。
錢楓皺了皺眉頭,緩緩走到門邊,“既是如此,我去找威廉安排張老闆出院,鶴汀!”
“唔?”
“張老闆對吾等之事有大助!他的安全...”
“我知道!”楊鶴汀遲疑著小聲應道:“但讓張老闆一直待在南陽,畢竟也不是辦法,我還是儘快想想辦法吧!”
錢楓抿嘴不言,滿是哀怨地看了一眼張堂文,轉身出去了。
楊鶴汀無奈地搖著頭,攙扶張堂文坐起來,“堂文兄,是鶴汀無能,讓他受牽連了,這般提心吊膽,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