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屬實狼狽,被他那般折騰之後,領口都敞開了一些,謝言的目光剛好落在那處,深邃的目光忽而帶上了濃烈的侵略意圖,令我整理衣領的手都在輕輕打顫。
“什,什麼習慣?”這是我第一次在謝言面前落於下風,露出磕磕巴巴的蠢態。
而謝言這才慢慢地將目光從我衣襟處收回,他冷冷地看著自己濕潤的指尖,他剛剛擒住了我的臉,那般捉弄於我,害我狼狽地流了許多口涎,有些落到了我的脖頸上,有些則落到了他修長的指尖上,我以為他會掏出袖中的錦帕將其擦掉,但他並沒有。
他就這般當著我的面,伸出猩紅的舌尖,神色淡淡地將指尖舔了個幹淨!
無恥,下流,卑鄙,齷齪!
他如今的舉動定然是覺得自己的證據確鑿,覺得我就是封九月,才敢這般肆意地輕薄於我。
我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就連耳朵尖都燙得要命,這段時日我見慣了謝言唯唯諾諾萬般遷就的模樣,竟將他當成吃素的小羔羊,而如今的他,分明才是真正的他,褪去了溫和乖順的偽裝,露出了兇獸的攻擊性。
“什,什麼,習慣!”
我將衣物都仔細整理好,將後背都緊貼到了牆上,盡量避開與謝言任何肢體上的接觸,依舊執著地想要一個答案。
謝言並未立刻開口,而是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白子,那棋子看著色澤通透,是用上乘的白玉製成,價格不菲,但圓潤的棋面上卻有個小小的缺口,顯得美中t不足。
冷白的兩指將它挾在中間,於空中輕磕了兩下,我的臉色在那瞬間蒼白如紙,我幾乎是當下就明白了謝言說的那個小習慣。
我從前就是個臭棋簍子,棋品不好,還很喜歡撒潑耍賴悔棋,每次下棋都是靠謝言讓著我才能勉強找到一點下棋的樂趣。
謝言此人為了能誘我對下棋産生興趣,往往下法都如逗貓一般,並不會很快讓我落敗,總給我留出幾分思量的餘地,讓我有險勝的可能。
但我性子很急,腦子又不利索,因而每一步都要想上良久,常常是謝言慢悠悠地喝了好幾口茶,我還捧著腦袋死活想不出。
我想不出時就很暴躁,卻又沒有旁的東西可以發洩,便會不自覺用食指和無名指夾住棋子,在桌上磕個沒完沒了,很是沒品。
而謝言的棋子向來都十分名貴,不是什麼白玉,就是什麼瑪瑙,要不然就是什麼稀有的寶石,統統都逃不過我的魔爪。
有時謝言心疼那些棋子,便不準我那般糟踐,可我偏是不從,嘴裡歪理還一大堆,非說不磕一磕我想不出來,後來他也就隨我去了,那麼多副棋子沒有一副能倖免於難。
我思及此,就連指尖都暗暗蜷縮起來,卻還是強撐著與謝言說道,“你怎知我平日裡就沒這樣的小習慣?”
但我不似謝言那般擅長演戲,就連眼神都不敢與他對視,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謝言聽了我的話,並未立刻拆穿我,只是輕笑一聲,微涼的手掌落到我脖頸之上,在上邊徘徊不去,森冷的掌溫像毒蛇的尾巴,將我一圈圈纏繞。
“是與不是,等仇雲清的侍從來了便知。”
他說的是“仇雲清”的侍從,而不是“你”的侍從,分明是已經將我的身份釘死,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
他的唇角微翹,鳳眸灼灼,透著狡猾與得意,他的手指緩緩往上抬,直落到我紅透的耳垂,在其上輕柔慢撚,聲線暗啞,帶著濃重的谷欠,甚至還微微俯身,在我耳邊輕輕吹氣,“如果他說沒有,你猜我到時候會怎麼罰你?”
“還記得我們洞房那晚你哭得有多厲害嗎?”
“今夜就算你哭著求我,我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