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很輕,陰森冰涼,蘇驚鵲不確定他是在呢喃自語還是在問她。
但她決定裝啞巴,總沒錯的。
蘇驚鵲一邊裝啞巴,一邊忙看季輕枝頭頂。
丘丘人眉毛一皺嘴一撅,有點紅溫破防的樣子,十分配合季輕枝的獰笑。
蘇驚鵲想起了鄰居大叔對兒子的描述,果然脾氣怪。
“說話。”
季輕枝手指微動,黑色的霧氣包裹了躲在周圍海躍躍欲試的妖獸,只聽幾聲嚶嚀過後,便再沒了聲息。
蘇驚鵲:“……”
威脅誰呢……
見蘇驚鵲不回話,季輕枝轉身,自顧自往前走,根本沒有要帶她回去的動作。
季輕枝一轉身便起霧了。
霧裡閃爍著詭異白光,漸漸掩蓋了他的身影。
蘇驚鵲怕他丟下自己,不敢再耽擱,跟著他往前走,開口推鍋:“哥哥你當時非要我死,我不得已才這麼說……”
“是嗎?”季輕枝:“那老東西人呢?母親呢?”
娘親她不知道,親爹她倒是知道。
但她肯定不能說啊。
她都撒謊自己爹不疼娘不愛,是個被爹孃拋棄哥哥不接受的小可憐了,要是說她知道爹在哪,那不承認了自己是個騙子。
再者,她就算說了,季輕枝也找不到他爹,那在他看來可能罪過更大。
保不齊她剛講完,這位妖主就惱羞成怒殺了她。雖然他的殺人法子對她沒用,但總能找到有用的。
蘇驚鵲搓了搓胳膊,把自己頭身分離的畫面從腦子裡丟出去。
只是想想就發抖,她打死都要說不知道。
雖然具體地不能說,但她覺得父子分離許久,想念是人之長情,給點小提示也不是不行。
想罷,蘇驚鵲正要開口,忽然喉腔湧上腥甜,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只有帶著鐵鏽味的嗚咽聲。季輕枝鼻頭微動,回頭去看。
入目是一片血色,觸目驚心。
蘇驚鵲渾身千瘡百孔,口裡嗚嗚地說不出話,殷紅的血從嘴裡流出來,染紅了胸前的煙紫色羅裙。
沒有一處不在流血。
而她腳下的土地忽然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尚未反映過來的她吞了t進去。胸口燙的驚人。
季輕枝呼吸一窒。
“妹……”
季輕枝開口至一半,眸光一閃,捏住了擦過臉頰邊泛著瑩白的碎片。
指尖用力,碎片碎成齏粉。
他眼神一冷,擦了把臉上流出來的血,不顧因為妖力相剋而擴大的傷口,跟著躍進了吞噬蘇驚鵲的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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