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詔抱起一隻白貓,很淡然地撫著貓頭,道:“你也瞧見了,這院子修得大,可如今貓太多,養不下,家母也念叨著送一些與親近的親朋。”
虞蘅後世曾看過一篇研究說單只貓最小活動空間是多少多少平方,具體數字已記不清,但方才所見景象確如謝詔所言。
想到此,虞蘅瞥他一眼,憑什麼這廝有錢有顏還有貓!
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追求!
其實論錢,她如今也算小有成就,論顏,攬鏡自照,怎麼也能稱一句美人吧,只在沒貓這件事上輸了對方一截,虞蘅心動得很。
起先還有不好意思,然而轉念一想,今日我最大,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於是欣然點頭:“那便卻之不恭了。”
新生小幼貓都好好捂在屋裡,謝詔帶她來到一間廂房,虞蘅剛邁進去半步,門口貓架子上打鬧玩耍的幾只貓立時朝她哈氣。
虞蘅:“……我今日脂粉味太濃了?”
謝詔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她這一身打扮上,頓了頓,“還好。”
“還好”,多麼直男的回答。虞蘅微笑著磨了磨牙槽,看著方才哈氣最兇那隻黑貓主動湊至他手邊舔毛,頗嫉妒。
謝詔見她止步不前,怕驚了貓,又很想進來,遂從身上取下一物遞給她:“帶著這個。”
“這什麼?”
她拿近前,原來是個繡花香囊,底色是與他身上袍子相近的艾草綠,上頭繡的貓卻沒在院中見過。
一股清淡悠長的草木香氣撲鼻而來,竟是貓薄荷,也便是荊芥。
見她又是鼻尖嗅,又是與腰間那條醜絡子掛在一起,謝詔不著痕跡地別開眼,出聲提醒:“可以進來了。”
貓薄荷威力果然大,那些貓立刻棄了謝詔,跑來她身邊打滾,更大膽的伸手扒拉她,虞蘅一個防備不及,新裙子被扯勾了線,她低呼一聲跳開,又為了避謝詔,差點撞上爬架。
反應略有些大,謝詔跟幾只貓都愣愣地看著她。
“小心。”謝詔帶點無奈地囑咐。
穿越十幾年,我竟也變封建了,哎。虞蘅越想覺得自己反應太大,著實有些尷尬,便主動描補描補,“方才被貓冷落時煩惱,如今太受貓歡迎又煩惱。”
混不吝的人也有今天。謝詔輕笑一聲,很君子地走開了些,如此,便不可能再撞上。
雖然說男女授受不親合該如此,可人家越是林下清風,便襯得自己越小人之心。
虞蘅在心裡腹誹,方才那闖禍貓,一骨碌跑開後,這會兒又聞見她身上貓薄荷,湊跟前來打滾。
虞蘅嘆口氣將它抱起,小小一隻差不多兩隻手掌那麼大,渾身白,四爪卻佔了三個顏色,黑黃白,兩只前爪,一黑一黃,後足雪白。
許是適才拿了香囊,手上沾了味道,小三花被虞蘅抱起來,它竟也抱著虞蘅一根手指舔舐起來。
好癢,虞蘅皺皺鼻子,笑罵:“刁貍,你倒是膽子大。”
聽她罵貓,謝詔不免想到那天阿橘回來後饜足模樣,眼裡也帶了些笑意:“娘子與它有緣。”
好巧,虞蘅也是這麼覺得的,當下便問:“我喜歡這只,可以嗎?”
“當然。”謝詔點點頭,“虞娘子打算為它起什麼名字?”
虞蘅抿著嘴笑道:“虞阿花。”
“……”謝詔眼神從貓挪到她明媚笑顏上,緩緩皺了皺眉。
是有點難聽哈,虞蘅辯解:“我聽人說,給小寵連名帶姓地起字,這樣下輩子就不會投畜生胎。”
謝詔不置可否,掏出紙筆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