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將眉毛給露了出來,還坑坑窪窪的!
阿柳同情地將她攙起來:“不妨事,不妨事,過幾月便長回來了。”
虞蘅悔恨不已:“我這副鬼模樣,日後還如何招徠客人!”
阿盼歪頭想了想:“蘅娘子不是說,咱們靠的是實力麼?”
“……”可是她的臉面啊,那是她的臉面啊!她還如何抬頭見人!
阿柳信誓旦旦:“既如此,便包在我身上吧!”
虞蘅眼睛亮了亮,阿柳可是打扮的好手。
一番塗抹,虞蘅看著鏡中人,紅紅的兩腮,豔豔的唇,黛眉漆目……
再給她紮兩個啾髻,立刻就能走馬上任競聘年畫娃娃了!
虞蘅無法,只得求助蘇靜雲。
蘇靜雲幾乎耗費畢生絕學,給她修了修劉海末端,隨還是不盡人意,瞧著至少齊整多了。
“短是短了些,倒是精神。”
便是圓滑如蘇靜雲,面對這個劉海,也只能誇“精神”。
虞蘅有氣無力謝她。
蘇靜雲抿唇笑。
廊外,有人氣勢洶洶高喊:“來了多少回,這蘇行首連面都沒露過,莫非是瞧不起我?”
喊話的若只是有點錢財的商人百姓,崔媽媽自是不怕的,可這人是地方高官之子,此番隨父進京為參加天聖節,進獻壽禮。
崔媽媽也只得欠身賠笑:“靜雲今日已有客人,郎君不若改日再來,或叫咱們院裡其他娘子陪郎君喝一杯。”
這人在家時紈絝慣了,在汴京這些時日結識了一幹狐朋狗友,豪擲千金,被各處妓館奉為座上賓、財神爺,還沒有他想見見不到的人。
竟幾次三番被這蘇行首拂了面子!
他臉色陰沉下來,竟然徑直敲打蘇靜雲房門:“也別改日了,爺今日便要見著人!不管什麼客人,給多少定金,便是十倍、百倍,爺也付得起!”
她越推三阻四,這紈絝越心癢癢,今日吃醉了酒,便跑來此處,嚷嚷著非要見她不可。
雖然崔媽媽及時攔住了他,屋內,虞蘅跟阿桃還是被嚇一跳。
“這人誰啊,也太唐突!”
虞蘅從蘇靜雲這裡聽說過妓館一些潛規則,似行首這般級別,是有話語權決定自己接見哪位客人的,這人也忒霸道。
“他是現任浙西轉運使之子。”
蘇靜雲垂眼,面上一掃方才的輕松愉悅,有些諷刺,“從前他阿爹被我阿爹壓著一頭,如今,也是風水輪流轉。”
“雲娘怎麼知道?”虞蘅有些詫異,從前,她甚少打聽客人的身份。
蘇靜雲一愣,“臨郎告訴我的。”
“靜雲啊……”
門外,傳來崔媽媽為難的聲音,與她商量,“要麼今日便與齊郎君說說,請他改日?”
崔媽媽一覺得齊臨好說話,二是因那紈絝的“十倍”定金心動,三不願鬧事得罪權貴,於是便來與蘇靜雲商量。
蘇靜雲隔著門板,冷冷道:“媽媽莫忘了,撫梨苑是如何取代天香院成的榜首,真要為了此人得罪齊郎君,才是得不償失。”
虞蘅愣愣看著她,總覺得與從前不大相同了。
若說她從前是溫軟大美人,好脾氣到人見人愛,自然好,可這樣冷冽清晰一面,帶來與樣貌不符的反差,好迷人!
崔媽媽被她一語點醒,是啊這人氣焰雖大,到底只是個地方官員之子,等過完天聖節,不日便要還家去,哪裡比得上自家原來的大客戶?
當真是她糊塗了!
於是心裡又有了底,轉過頭,對著那紈絝笑容敷衍了許多:“對不住吳郎君,我們家靜雲今日不見旁的客人,您請回吧。”
吳濤本就喝了酒來,惱羞成怒:“嗤……什麼行首藝妓,說得清高,不就是給錢陪笑的玩意……誰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