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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學宮的後殿內,有兩個人正在面對面地小酌對飲。一個紫袍的男子,相貌威武,他身上的紫袍雖然是學宮大賢們常穿的服飾,但舉手投足之間卻流露出一股高貴的氣息。而他對面的那個男子雖然英俊卻毫無風度,披頭散發穿著一身沾滿汙穢的白衣,清瘦的臉上滿是鬍渣,滿臉的頹廢神色,盤坐在案前自顧舉杯豪飲。
“我等在此地五年一約,已經很多年了罷。為何我每一次和你交手,似乎都有新的感悟。但卻總是難以把握住這一絲靈覺。”亭中的那個紫袍的男子怔怔看著那個喝酒的男子出神道。
“嘿嘿,每次你心醉武道之時,我卻醉於你的美酒之中,我們各得其所。這世上若有不變之物,我以為當屬你紫煌的這壇穿心烈酒。數十年如一日,還是那樣酒勁醇烈,每次不但穿透了我的胸膛,似乎也能穿透我的靈魂,真是讓人難以舍棄。”白衣人滿眼醉意地喃喃道。
紫煌從窗外上收回眼神,轉頭微微一嘆道:“白雨,我們學宮九老之中唯你資質最高。如果不是你怠於修行,或許你會是這千年來第一個武破虛空,肉身成聖的人。”
此時室內並無他人,他口中所稱的白雨是那個看起來邋遢頹廢的白衣人。也幸虧沒有其他人,否則就會驚奇地發現號稱學宮九老的大賢之中還有這樣一個落魄潦倒的人。他看起來還很年輕,但那雙憂鬱滄桑的眼神卻根本不像是一個年輕人。
被紫煌稱作白雨的頹廢男子動作一頓,抬起醉眼看了看紫煌,咧嘴笑道:“聖階有什麼用?能當酒喝麼?在我看來,你們這幫滿心貪婪執唸的人比我更不堪。”紫煌眉頭一揚,微微有些不悅道,“你怎麼能說是貪婪執念?修行之道,難道不該勇猛精進,努力追求極致麼?”
白雨不出聲,自顧喝完杯中的酒才醉眼迷茫道:“勇猛精進沒有錯,錯的是所追求的目標和方向。如果你已經知道奮鬥的結果根本就不是你想要的,那麼你也會和我一樣心如死灰,從而放下一切的執著……”白雨話音剛落,天空猛然霹靂巨響。紫煌仰頭看向涼亭之外的天空。
天上剛才還是雲淡風輕,此刻卻是風雲湧動,轉眼間雷電交加,即使是坐在涼亭之內,也感覺到那種地動山搖的氣勢。山間巨木大樹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搖搖欲墜,雷聲如在耳邊震聾發聵。令人感到驚異的是,聲勢巨大的響雷中卻沒有任何雨點飄落。紫煌皺著眉有點驚訝道:“這是怎麼了?”
由於身在室內他們都沒有發現後殿的上空漂浮著一隻巨大的風箏。這是一隻斷線的風箏,大概是從哪裡順風飄來的,只是有些巧合地纏在了後殿的飛簷上。一道霹靂驚雷,閃耀的電弧扭曲著順著空中的風箏線蜿蜒而下,正擊中在了稷下學宮的後殿一角。
天雷之威,豈是這屋簷能夠阻擋!一聲巨大的轟響之中,後殿的屋簷被生生地劈開了很大的一個口子。
“成了!”遠處看著的眉間尺一陣興奮,卻用手按住了幾乎尖叫的姜介,示意她不要出聲。兩人蹲伏在後殿周圍的樓閣上,緊張地盯著學宮後殿,企圖發現點什麼。
但是後殿之中的兩個人卻依然沉穩不動,紫煌和白雨的修為和氣度,早已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一類人。
忽然遍佈天空的灰色雲氣慢慢裂了一條縫!不折不扣一條縫!象明晃晃的刀口在灰色天幕上劃過,猛地電光一閃,照得後殿之中一片雪亮。雨滴終於飄落下來,紫煌仰望天空的眼神劇變,厲聲喝道:“白雨,你快看,這雨好生奇怪!”
白雨卻依舊在喝酒,連眼角都沒掃一掃他,很多年前白雨就已經不再關心除酒以外的一切事情了。就連和紫煌五年一約的相互切磋,也僅僅只是為了這一壇穿心徹骨的烈酒。一個人的心一旦死了,又怎麼能夠關心其他的事。
雨滴紛紛揚揚,有幾滴雨水在狂風中順著破碎的屋簷飄了進來,落到了白雨的酒杯之中。嗜酒如命的白雨突然盯著酒杯,原本醉意迷茫的雙眼在瞬間暴亮起來。
酒,已變成了紅色!在精緻的犀角酒杯中蕩漾著一抹妖豔和詭異的嫣紅。白雨霍然抬頭,死死盯著天空上雲層的那道裂縫,天上飄下的雨就像血一般的殷紅。
“啵”一身輕響,精緻堅固的犀角杯被白雨捏的粉碎。他狀若痴狂,身形化作一道白光,不顧一切沖進雨中。白雨跪在雨中,仰頭望天,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楚的哀傷,喃喃道,“天雨血,天雨血……”紫煌看著白雨的癲狂行徑,有些驚奇,卻沒有阻止他。因為世上沒有人比他更瞭解白雨,所以他知道,當這個人瘋狂的時候沒有人能夠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