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麼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管他是哪裡人,他既然到了這裡,就是我的人。”那個年輕人竟然毫不講理地道。“哪怕是一隻鳥,只要從齊國飛到了這裡,也是我的。”
鐵衛連忙賠笑道,“是是是,那是肯定。這人既然過了邊境,自然就是莒君的人了。”莒君!這個年輕人竟然是莒國之君。
莒君看了看龍驤和鐵衛,淡淡地道,“久聞龍驤的刀和鐵衛的盾是你們龍驤鐵衛的雙絕。只是我有點沒有想到,竟然絕到了這種程度。敢到我的地方殺我的人了。嘿嘿,就怕連你們的那個主子也未必有這個膽子吧?”
莒國雖然是個小國,但當年齊桓公沒有登上王位的是曾在這裡避難,對莒君非常推崇愛戴,時常以勿忘在莒來警示自己。
鐵衛額頭冷汗淋漓,心中暗自叫苦不疊。恨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竟然闖過界了。不但闖過了界,還遇到這個最難招惹的人。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道,“事已至此,我們也沒有什麼怨言。但憑莒君發落就是。”
莒君沉下臉道,“滾回你們的地方去。莒國雖小,但以蒼山為界。再有下次,格殺勿論。”
“是是是,我們這就走。”鐵衛和龍驤兩個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轉身就跑。
要是被人看見這兩個龍驤鐵衛的領軍人物,竟然如同兩條喪家犬一樣逃走,一定會驚得說不出話。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莒君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是整個天下最年輕的皇級高手,天資超卓,才華橫溢。楚王曾經在兩年前親自征討莒地。卻被這個年輕人以一人之力,橫刀立馬擋住了楚王和他整個大軍。那一年,年輕的莒君才剛滿十六歲。
龍驤和鐵衛記得清清楚楚,當年趁著上代莒君駕崩之際,楚王揮兵東進,原意是想吞併莒地。但就在這蒼山關隘,被眼前這個年人所擋。當時也和現在一樣的情景,他的身邊只有一把刀,和一個老邁的僕役。
這已經是一個傳奇,但所有經歷過那場戰事的人,都不敢再回憶,卻也永遠不會忘記那是一把怎樣的刀。年輕的國君,單人獨騎,用一把刀守衛了他的國。龍驤和鐵衛都是經歷過那一場戰事的人,在他們的記憶之中除了滿眼的血色,就只有這把皓如明月的刀了。滿眼的刀影和血色。他們只希望同樣的事情再也不要發生。
當年即便是楚王親自動手,也只贏了這個少年半招。從此之後,少年莒君一戰成名,天下都知道了這個最年輕的的皇級強者。楚王也被迫指天立誓,不越蒼山一步。這才有了後來的雄偉關隘和高聳入雲的雲臺。因為在周邊諸侯王的心中,也對莒地這位少年君主存在著深深的忌憚。
看到龍驤和鐵衛倉促離去之後,那位年老的僕役才微微點頭道,“這個人似乎受了不輕的傷。大王是想救他麼?”
“不想。”莒君居然一笑道。
“大王既然不想救他,為什麼又阻止那兩人殺他?”老僕有些顫巍巍地道。
“救人是一回事,阻止他們殺人又是另一回事。”莒君搖搖頭道,“我只是看不慣他們在我的地盤上撒野,卻並不是想救這個人。”
老僕微微一笑道,“這又有什麼區別呢?”
“區別在於,我看著那兩個人吃癟,心裡很是開心。但是要我救這個人,我就嫌麻煩了。天下人那麼多,如果個個等著我拯救,那我不是要忙死麼?還有那麼多人沒有救過來,倒先把自己給累死了。”莒君大笑道。
老人看著他緩緩地道,“但是兩年前,大王卻救了所有人,救了整個莒地。”
東皇沉默了一下道,“那是因為我殺了很多人。也正是因為這樣,先生才會離我而去,我始終未能達到他的理想境界。反而讓血汙染了一身。”
“其實陛下並不要太過拘泥於形式。殺人救人,都不重要,所重要的是忠於本心本意。做到了這一點,即便殺人盈野,卻依然不入魔道。縱然救人無數,也不讓自己為之受累。這才是道法自然的真意。”老僕緩緩地道。
莒君悚然一驚,立刻低頭施禮道,“受教了。”
那個老僕淡淡地道,“先生雖然遠遊,但卻把我留在大王身邊,就是為了時時引導陛下。你依然是他最為驕傲的學生。”
莒君點頭道,“我明白了。我這就救下此人。”他低下頭看了看眉間尺,伸手把了一下眉間尺的脈搏。皺眉道,“奇怪,此人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傷,但卻脈搏微弱。按說脈搏如此微弱,就代表血氣不暢,但他卻依然魂力充盈。怎麼會出現如此怪異的症狀?”
老人緩緩地道,“因為就在剛才龍驤鐵衛離去的時候,比或許沒有注意到,鐵衛曾觸碰過他。”
“這是什麼意思?”莒君皺眉道。
“此人的眉間劍意凜冽,可能是當年楚國劍城後人。楚王滅絕劍城之後,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人。我估計這才是龍驤鐵衛追擊他也有他們的目的。剛才你出手阻止,他們自然不敢再下殺手。不過那個鐵衛似乎做了一點小手腳,用一種很隱蔽的手法在他體內植入了一絲特異的原力。”老僕緩緩道。“其目的就是讓此人氣血受阻,繼而緩慢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