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少年雙眉緊鎖,沉吟道,“有什麼具體細節?”
“大部分是傳說。據說應該是指向應劫之劍,一個人或者是一把劍,或許兩者皆是,就像是憑空而來,除了十幾年前的那場血雨作為先兆。其他的一切,就像是當年的上古魔神一樣。而由於他的出現,打破了原有的規律,導致現世的軌跡出現偏差。使得原力修行變得更加容易,修者的能力將得到最大的解放。這也正是諸侯所擔心的地方。卻是諸子百家擴張的最好契機。”申晴明雙眼爍爍地道。
“不錯,確實是個很好的契機。所以各家都開始有所行動了。名家的四大公子都明顯想借此機會崛起。而儒家前段時間,在齊國搞了一個魂器品論會。這不,又在籌劃一次大會,據說是在稷下學宮。這一次聲勢更大,號稱百家爭鳴。想讓所有修者流派都參加。即便是世俗身份尊貴的諸侯也在邀請之列。擺明瞭是要超越名家四大公子的勢頭。”蒙面少年冷笑道。
“哼,只怕他們很難如願。”申晴明冷笑道。
“這些事以後再說,我們先把握好現在的這件事情。”蒙面少年低聲道。
“目前的事情?你是指孟嘗君這裡?門主似乎從來沒有交代過這件事。”申晴明搖頭道。
“孟嘗君的影響力之下,幾派聯合是必然的,否則我們很難抵抗意外情況的發生。名家諸侯的為人,就是心狠手辣之輩。無論是我們法家還是名家,都不能單獨承受這一切。門主自然也看清楚了這一點,否則他也不會派我們來這裡參加這次聯盟盛會。但這僅僅只是開始,並不是結局。如果我們藉著這個勢頭,一舉拿下的盟主之位,局面將會立刻改觀。不但挫敗了名家孟嘗君的勢頭,還把其他門派收入囊中。”蒙面少年緩緩地道。
申晴明眯起了狹長的眼睛,仔細思考了一會兒道,“想法是不錯,但是別忘了,這裡是孟嘗君的地盤。你這麼做,如果成功了的確會有很多好處,但是好處從來都不是唯一的。孟嘗君的眼睛一直死盯著盟主位置,你無論做什麼都會被他認為是一種挑釁,是對他權威的挑釁。而且無論成功失敗,孟嘗君肯定會徹底和我們翻臉。你確定門主會同意此事?”
“難道你殺人之前,還要問問對方是否肯被你殺麼?如果要問,孟嘗君田文肯定不會讓我們奪得盟主之位。但是一旦我們拿到了,他不服也不行,因為這聯合的方法本就是他自己提出來的。他就算是恨得牙癢,也得尊我們陰陽家為盟主。”蒙面少年冷笑道,“他這種沽名釣譽之輩,又怎麼肯自毀聲譽?想反,他表面上還會很支援我們。因為這樣才顯得他禮賢下士,才有名家諸侯的風範。”
申晴明微微一笑,“聽起來不錯。如果我們真能奪取盟主之位,他確實沒有什麼辦法反對。”
白衣的蒙面少年點頭道,“所以我們目前來說,大可以配合著他。我倒想看看,他忙裡忙外張羅了一場名家盛事,結果卻是為他人做嫁衣的時候,他會是一副什麼表情?”
“我想那肯定夠精彩。鄒天,你不愧是你們門主都看重的年輕智囊。”申晴明大笑著道,隨即話鋒一轉,緩緩地道,“不過,我很想知道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了陰陽家,還是為了你自己?”
被稱作鄒天的蒙面少年長身而起,邁入涼亭之外。他的原力隨即在他頭頂撐開了一片透明的穹頂。涼亭之外雖然大雨滂沱,卻沒有沾濕他的一片衣襟。“諸皇爭霸,百家爭聖。生逢這大變革的時代,難道有誰不想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為我還是為陰陽家,這難道有區別麼?”他張開雙臂,大笑著瀟灑而去。
申晴明眼神閃爍地看著他的背影,隨後也步出涼亭,尾隨而去。
春雷震動,雨似乎更急了。只是這兩人都沒有發現。其實就在涼亭的不遠處還站著一個人,他們的談話一字不漏地被這個人所聽見。眉間尺,很隨意地站在靠牆的一片花叢之中。無論是白衣蒙面的少年鄒天還是申晴明,兩個人竟然都沒發現近在咫尺的他。
因為眉間尺的一切魂力和生機都被他自己強行遮蔽,這是他在黛眉山日夜苦修的墨家斂息之術。這種墨家的基本功,要練成這樣其實並不容易。所以眉間尺有點開始感謝當年墨錚手中的那根藤條了。他在雨中伸了一個懶腰,喃喃地道,“原來他叫鄒天。此地危機四伏,看來不宜久留。不過,這名家盛會就要開始變得精彩了。就這樣離開未免有些太無趣。”
他微微一抖身軀,渾身的水滴全部被強大的力量震飛,然後大步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回到住處之後,眉間尺總是覺得心神不寧。仇家近在咫尺,但是當年受辱的仇卻依然還不能報。因為他能夠感覺得到,這個鄒天的力量比當年更加強大了。即便是他身邊的申晴明,也不是眉間尺現在的能力可以匹敵的。雖然眉間尺追隨萬人敵學劍三年,修為可以說突飛猛進。但是他依然只是一個天階初期。萬人敵的驚世劍術,也不是他能夠在短短三年之內全部領悟的。
弱肉強食,實力為尊。他又想起了當年劍城的慘劇。不錯!若無強大的實力又怎麼能一雪前恥,找楚王和長生君討還血債?若無實力,又怎麼再回黛眉山,堂堂正正地證實自己的清白?!
眉間尺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凝神入靜。腦中的劍術,這些天來他不止參詳了上百遍,幾乎可以倒背如流。但是蘊含其中的至高劍術,他卻沒有絲毫的領悟。這就像是在他腦中留下了一個特殊的寶藏,雖然近在眼前,但是他卻找不到開啟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