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的拳法甚至震傷了蘇秦,這也從另一個方面向他們表明,你根本就沒有留後手。這也更使他們相信,你並非是劍城的人。所以你藉著這次事情,其實是為了洗清你自己的疑點。”蘇代的眼睛微微一亮。
“表面上是這樣的,但是我還不知道是否能瞞過他們。”莫劍尺嘆了一口氣。“不過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如果我們已經騙過了此人,那麼下次就不會再有其他的測試。反之如果我們沒有瞞住他們,後續肯定還會有其他的測試,那麼事情就會變得相當的棘手。”莫劍尺喃喃地道。
“唉!是我不好,早知道你的身份這麼敏感特殊,我無論如何都不該帶你來這裡。”蘇代有些懊惱地道。
莫劍尺微微一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只是一些小事而已。”
天空中猛然炸響一道驚雷,只聽“砰”的一聲震響,一道閃電撕裂天空,黃豆大小的雨點突然毫不客氣的砸落下來。初時稀稀疏疏,不一會兒便如天空被捅了個窟窿,暴雨傾盆而下,蘇代和莫劍尺都向住處走去。
洛水山莊的另一處,一個大概十七八歲,相貌堂堂,卻一看就是身居高位,慣於發號施令的少年人坐在山間的涼亭之中。他的臉依然被蒙在白色的蒙面佈下。
“你果然早就來了。”蘇秦心中無聲冷笑,銳目一瞥,少年人腰間懸掛著一塊橢圓形,通體光澤的和田羊脂玉。
這玉佩溫潤堅密、瑩透純淨、潔白無暇、如同凝脂,在火光照耀下,呈現的是純白半透明狀,而且帶有粉粉的霧感,而佩身上雕刻的圖案,八條張牙舞爪的金龍,龍嘴裡含著一顆螢光幻閃藍色寶珠。
蘇秦看到這玉佩,臉色卻微微變了變。低頭向那少年行禮。
“你去試過他了?”蒙面少年低聲道。
蘇秦點點頭道,“是的,我去算過了。不過那個人並不像的黛眉山墨家的墨者,也應該和劍城無關。一來他太年輕,二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用出一招墨家武技和劍術。反而善於用拳。拳的威力頗大,看起來是下過苦功的,我都差點被他一拳打暈。如果不是仗著自己速度夠快,及時變招的話。以我所看,他這個人東學一招,西學一招,自身的路數很雜,但是原力確實驚人。”
“不是劍城?你就憑他沒有出劍招的這一點來進行評判麼?”白衣蒙面少年冷笑道。
“我相信,一個人在情急之下的應急反應是很難騙人的。我試過了很多次。但是對方似乎就是不懂怎麼破解劍術,也不懂得怎麼運用劍術。”蘇秦冷冷地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這個人如此感興趣,但是恕我直言,他確實不是墨家的人,也不善於劍術。”
“理由?”蒙面少年寒聲道,“你是說我的懷疑會有錯是麼?”
“魂器。他的魂器是一件奇形兵器。如果他是楚城劍宗的人,如果他有機會熔煉魂器,試問他又怎麼會舍棄凝聚一把劍,而造就一件詭異的奇形兵器呢?別忘了,劍城之人,都是一些對劍極度痴迷的人。他們可以忍受寂寞孤獨,但卻不能忍受對於劍的不尊重。劍對於他們幾乎是一種信仰。”蘇秦緩緩地道。
蒙面少年想了想道,“你所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不過,有沒有可能他在故意裝成那樣。”
“裝?首先我要宣告兩點,我和他交手的時候,一直用劍術不斷地試圖引動他體內的劍氣。但沒有一次成功過。如果真是那樣,就表示在劍道力量的掌控方面已經做到了收放自如。如果是這樣的結果,那個少年未免也太可怕了一點。”蘇秦淡淡地道。
“收放自如而已,有什麼大問題麼?”蒙面少年遲疑道。
“你們只是些陰陽家術士,也許你們精於各種術法咒文。但你們永遠無法瞭解真正的武道。因為武道的最終奧義,不外乎是收放而已。做到收放自如的地步,一個資質上佳的武者需要至少幾十年時間的修煉。而那個人才只有二十歲不到。就算是他在孃胎裡就開始練劍,到現在也不可能有這種水準。除非他是個怪胎。”蘇秦淡淡地道。
“你憑什麼如此肯定?”蒙面少年冷冷地道。
“憑我是縱橫家。各門各派的情況我比你熟得多!”蘇秦冷冷地道,“另外告訴你一件事,如果不是你腰間的那塊玉佩,你是別想支使我來幫你的。你區區一個陰陽家弟子,想驅使我蘇秦,還辦不到。”
“我當然知道你,縱橫蘇秦,是鬼谷先生的得意弟子。但你也應該知道,鬼谷先生當年欠下了一個人情,才留下這枚玉佩。所以,我可以持這枚玉佩,讓他門下弟子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去做一件事。”蒙面少年冷笑道。“這就是一個承諾。若是連這都做不到,你們縱橫家何以取信於人?”
“不錯,所以現在我已經做了。”蘇秦冷笑道,“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完成,這枚玉佩的存在也到此為止了。”他只是平靜地拍了一下手,對面蒙面少年手中的玉佩瞬間化為了粉砂,晶瑩的玉砂,從那少年的手指間如沙漏般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