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他依然被對手強橫的原力震退,踉踉嗆嗆地退走了幾步,身子搖晃,似乎喝醉了一般。但每跨一步,腳下都似拖了一塊千斤巨石,腳步沉重之極,掙紮著走出六七步後,呼呼喘氣,雙腿漸漸彎曲,摔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了。
那刀客好霸道的力量!即使他身懷萬人敵傳授的劍術,猝然發難斷截斷了一人的魂器。但他本身修為只是地階後期,與天階墨士的實力的差距依然如此明顯。莫劍尺整條手臂的護體原力被震散,一口鮮血湧上喉頭,他卻強行忍了回去。冷冷地瞪視著三個人,低聲道,“你們受誰指使,到底是誰要殺我?”
“和他廢什麼話!直接殺了他!”那個魂器長劍被斷的墨士低吼道,他魂器被毀令他受傷頗重。另一個刀客冷哼一聲,正要上前,卻被那個穿著鬥篷的男子制止住了。“交給我……”那個鬥篷男子的聲音很奇特,渾厚而低沉,似乎有一種特別的魅力。那個持刀墨者點了點頭,收起了刀。
鬥篷男子跨出了一步,緩緩地伸出了一隻手。那個持刀的墨者看著莫劍尺一陣冷笑,他看莫劍尺的神情,就像在看著一個死人。很明顯,他和另一個長劍被毀的墨者對這個鬥篷男子很有信心。他們知道,只要這個人一出手,莫劍尺必死無疑。
一雙修長整潔,沒有一點瑕疵的手,伸出來之後卻驀地化作了一團劍光。霹靂擊下,一閃而沒。
站在鬥篷男子身後的持刀墨者自左肩至右肋,衣裂而開,他搖晃了一下,嘶聲道:“你——你——!”聲嘶力竭,自膊至脅的縫口,突然大量湧出鮮血。
那個鬥篷男子淡淡道:“你們要殺他,我便殺你們。”
那個持刀的墨者發出了一聲如野獸般的吼叫:“為什麼,我——好——恨——!”身自創口處裂為兩片,血濺當堂,死而睜目。
“你……”另一個受傷的墨者驚恐地盯著那個穿著寬大鬥篷的男子,後退了幾步,轉身向外狂奔。穿鬥篷的男子根本沒有回頭,只是隨手向後打了個響指。一道劍光已經帶著尖嘯將那個墨者釘死在了囚牢的石牆上。
莫劍尺已經完全呆住了,他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不單是因為這個穿鬥篷的人救了自己,就在同時還有更令他震驚的東西。那個鬥篷男子剛才的殺人手法,赫然便是萬人敵的傳授給他的那種劍術!一無二致,絕對是劍術。
這怎麼可能?萬人敵已經多年沒有收徒,除了當年的那個劍家夫子,他即便收徒,也沒有傳授過這種劍術。這個世界上怎麼還有會有人精通這種離奇的劍術!?這個穿著鬥篷的男子到底是誰?莫劍尺只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幹澀,他強行鎮定下來喝道,“你到底是誰?為何救我?!”
“我是誰,這並不重要,剛才是我救了你,這一手劍術你也不會陌生。莫劍尺,你現在非常危險。你必須立刻跟我走!”那個鬥篷男子低聲道。
“走?去哪裡?”莫劍尺奇道。
“逃出墨城,逃出黛眉山。有多遠跑多遠,只要一停下來,就會有墨者不停的追殺你。”那個鬥篷男子沉聲道。“你現在已經被人陷害了,不只是三天前的事,還有其他罪名。你現在已經成了墨家的死敵!”
“不!不可能!即便鉅子不在,還有禽滑釐禽子在,還有墨辯、墨錚兩位先生。他們會查清楚事實的,他們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莫劍尺失聲道。
“現在來不及解釋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們總會查出真相,但留在此處已經不安全了。墨者囚牢的守衛已經清除了,但是他們很快就會帶著更多人回來。你必須立刻跟我走。”那個穿鬥篷的人焦急地道。“禽滑釐和墨錚那裡,你以後可以和他們解釋。”說完他拉著莫劍尺轉身就向外跑。
“不!我可以解釋清楚的,我現在不能走!”莫劍尺一邊奔跑,一邊不住地道。剛剛受過傷,他的臉色蒼白了許多。
“墨者行法,絕不容情。你解釋不清楚的!他們現在不會給你解釋的機會,就像剛才那兩個人!”那個穿著鬥篷的男人根本不認他停留,拉著他一路狂奔,沖出了墨者囚牢。囚牢外竟然真的沒有守衛,大概是那個穿鬥篷男子事先清理過了。
那個穿鬥篷的男子似乎對黛眉山的地形非常熟悉,拉著莫劍尺從小路繞開了層層的墨家守衛。以他們兩人的腳力也足足跑了大半個時辰,一路奔到了半山腰,才算鬆了有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