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
村長道:“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有話好好說!”
來的人大喘氣:“相師……相師死了!”
“什麼?!”
眾人還沒從王樹是殺人兇手,又死了的事中緩過神來,就又死了一個人。
“帶路!”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村長家,白英空打算跟上去看看,下咒之人還未找到,他一走,其餘幾人也只能跟著他,而黎繞月與裴汔以舊傷未愈為由回到了客棧。
五人跟著村民來到村東的山上,山上有一處廣闊無垠的空地,空地屹立著一顆巨大的槐樹,枝幹粗壯,枝繁葉茂,本是一番美景,可是天空是灰色的,就算再綠的枝葉也顯得暗淡無比。
越走近,越能聞到一股熟悉的臭味,仔細一瞧,樹下正躺著一具屍體,屍體嘴巴大張,雙眼瞪大,和孫荀的死狀一模一樣,潮濕的泥土中混合著屍體的腐臭,蒼蠅亂飛。
村民們議論紛紛。
“怎麼又死人了?難道這個相師也是害死徐宸的兇手?”
“不會吧,那徐宸也太可憐了吧,這麼多人殺他。”
華嶼山正蹲在相師屍體前研究,起身後道:“是奪魂咒,死了有一天了。”
歲憶諳隨手攔住了一個婦人問:“大娘,這相師就是算出徐宸還魂的那個人嗎?”
“對呀,算上來這是村裡死的第八個了。”
阿紙,五個書生,以及面前的相師,這不才七人嗎?
歲憶諳疑惑:“第八個?還有誰死了?”
“最先死的是說親的媒婆,媒婆死的可慘了,當時她瘋了,竟然當眾拿著針線將自己的嘴巴和眼睛給縫起來,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著實恐怖。”大娘拍著胸脯,她一想到那副場景就心生膽怯。
歲憶諳道謝後,心想著,這縫嘴和縫眼不就是冥婚流程的其中一個嗎?
一時間,歲憶諳突然想到了那個夢,白色的靈堂,紅色的嫁衣,而她被關進了棺材裡,揮之不去的窒息感,她不知曉阿紙入棺時,是否也是這般痛苦難受。
槐樹下,村長正指揮著幾個壯漢搬運屍體,歲憶諳漸漸遠離眾人,柳微晴跟在她身後。
歲憶諳站定在山坡上,風肆意吹過,腳下雜草朝同一個方向撲去。
風吹起她的裙擺,吹起綁在發尾的紅綢,紅綢自由地飛舞著,是灰色背景中唯一的顏色,清亮的眼睛被風吹得幹澀,她微眯起眼,緩解著不適。
歲憶諳要理清楚這一切,於是她開始從頭思考,徐宸被其他書生害死後,村長為他配冥婚,阿紙自願殉葬,下葬後阿紙失蹤,之後村子怪事不斷。
死的第一個人是媒婆,她的眼睛和嘴都被自己用針線縫了起來。
接下來死的是書生,前三個說是被溺死的,可他們是否中了奪魂咒還不得而知,而孫荀與相師是中咒而死。
假設一切回到最開始的時候,村民都說是徐宸的鬼魂殺了他們,那徐宸為什麼要殺相師還有媒婆呢?
既然是中咒,那就有人替徐宸報仇,那人殺了書生,那媒婆和相師呢?又為何要殺這兩人?
肯定還遺漏了什麼………
一切都是阿紙的屍體失蹤後才發生的,阿紙被村長配冥婚……………冥婚,媒婆,相師。
這也是在替阿紙報仇?
能替阿紙報仇的,好像只有她的妹妹阿鳶了。
歲憶諳回頭看向圍觀村民中的阿鳶,阿鳶痛哭著,她看起來還不到十八,倘若阿鳶的殺人動機是為姐姐複仇?那阿紙就不是自願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