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老師能接電話,是不是說明,縣城也有基站了?
如果是真的,她或許可以找請範小蓉幫忙買一個寄回來。
老師出去打了十幾分鐘電話才回來,下課後拖堂了二十分鐘把耽誤的時間補上。
上完課,趙如月和她的同學們沒跟以往一樣抓緊時間收拾東西趕回家。
而是圍著老師問起她的小靈通。
這個問:“老師,你的小靈通是在市裡買的嗎?能不能說一下多少錢?讓我有個奮鬥的目標。”
老師還沒來得及回答,那個又問:“老師,你的小靈通在縣城訊號怎麼樣?我也想買一個,就是擔心買回來訊號太差沒法用。”
“老師,聽說小靈通可以玩遊戲,是不是真的?”
“不會吧,那麼小個螢幕怎麼玩?”
“怎麼不能玩了?聽說可以玩俄羅斯方塊、貪吃蛇和推箱子!”
“哎呀你想玩遊戲去遊戲廳玩去!老師你的小靈通一個月的月租是多少錢?跟固定電話比起來,哪個更劃算點?”
一群人嘰嘰喳喳,讓他們老師恍惚以為自己教的不是成年人,而是一群表達欲旺盛的小學生。
“好了好了,我一個個回答,我的小靈通是在市裡買的,花了八百塊錢,還送了八百塊錢的話費,月租二十,每個月打電話超過套餐規定的時常就要另外花錢……”
趙如月一聽,覺得這個價格還挺便宜,她可以給堂妹夫妻倆都送一個。
離開教學樓後,趙如月在校門口上了鄭秀的車:“鄭師傅,麻煩你等下開車的時候,跟我一起注意一下路邊的公用電話亭,遇到就停一下,我想下去打個電話。”
以前趙如月管鄭秀叫鄭姐,後來她們開玩笑,鄭秀學著老派幹部的語氣說:“這位同志,在工作中,請稱呼我的職務,鄭師傅!”
趙如月笑得不行,說:“哪有師傅這個職務?等我學成出師,是不是也成趙師傅了?”
鄭秀憋著笑,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點頭說:“當然,到時候讓你家寧師傅和小秋小夏都多叫幾聲,讓你過把癮!”
兩人在車上笑過一通,趙如月玩笑地叫她幾次鄭師傅後,慢慢就習慣了,現在也一直這麼叫。
連帶著其他乘客聽到了也跟著這麼叫她,把鄭秀樂得不行。
她們很快遇到了一個電話亭,趙如月下車從書包裡拿出電話卡。
這通電話是給範小蓉打的,她現在總是下意識地覺得,電子産品在羊城買更便宜,所以想先給範小蓉打個電話問問。
電話通了之後,跟趙如月跟以前一樣,跟對面說:“你好,麻煩幫我找一下範小蓉,我五分鐘之後再打過來可以嗎?”
以前接電話的人都是應一聲‘好的’就掛掉,這次卻用有些微妙的語氣說:“你找範小蓉啊?她不一定在。”
趙如月聽出不太對勁,還以為範小蓉現在工作的地方,有人知道了她以前在鵬城經歷的事,把這件事傳揚開了。
有些擔心地問:“請問她今天是晚班嗎?還是廠裡有什麼事不方便?如果現在不方便的話,我明天再打來。”
“明天她也不一定在,最近廠裡要派人去小欖那邊的分廠帶新人,她被選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你可以跟我說一下你的名字和聯系電話,等她什麼時候回來了我再跟她說一聲,讓她給你複電。”
接電話的人多說了這幾句,趙如月仔細分辨才聽出來,這次接電話的人跟以前接電話人,雖然都是年輕女性的聲音,有些相似,但她們聲音確實是不一樣的。
而且趙如月大概在十天前收到過範小蓉的信,她沒在信上提到過分廠的事。
廠裡領導派人去分廠,也不可能一拍腦門決定就馬上讓人去,肯定有個提前選人、準備的過程。
範小蓉在工作上有變動,也不會不提前跟她說。
趙如月聽出不對勁,直接拒絕了:“謝謝,不過不用了,我給她在羊城的親戚打電話,讓她親戚幫忙轉告一聲,也是一樣的。”
說完趙如月也不聽電話那頭的人又說了什麼,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