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養父母心裡不落忍,讓她回去看看再回滬市繼續考研,結果這一去,回不來了。”
聽寧紹明說到這裡,趙如月忍不住唏噓:“太慘了,這姑娘。”
本來該是犯困的時間,她腦子卻越來越清醒,一時想到上輩子的那個沒幾年就沒了的傻姑娘,一時又想到現在的。
忽然,她想到一件事:“那個姑娘能考上大學,還要繼續考研,肯定不是傻子吧,可我看她有時候,腦子確實不太清醒,也不太像裝傻,難道是受過別的刺激?”
“正要跟你說呢,我剛剛說了,更氣人的還在後面,那姑娘不是第一次被他們賣,第一次是賣給他們老家村裡的一個想娶大學生改善那什麼基因?
反正就是一個想娶大學生的男的,在那邊算有點錢。
強迫她生米煮成熟飯,那姑娘生了個孩子,人也瘋了。
那男的跟別的女人勾搭上,就不想要她了,讓她親生父母把她接走,她親生父母才又把她賣到這裡。”
趙如月聽完已經說不出話來。
兩個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小小聲地說:“新娘阿姨好可憐。”
趙如月看他們醒了,邊哄他們繼續睡,邊跟他們說一些安全注意事項,哄得兩個孩子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
外面驟然響起警笛聲,兩個孩子又被驚醒了。
“怎麼回事,聽那聲音不算遠,是警察和那姑娘的養父母成功把她帶走了?”
“不是吧,我回來的時候,他們雙方已經談妥了,剛開始大姐夫那堂弟還鬧著要把人轟走,那姑娘的養父母說翻倍把彩禮錢賠給他,他沒考慮多久就同意了。”
寧紹明坐起來拉了一下床邊的燈線,把燈開啟,然後撈過外套穿上,“我出去看看,外面太冷,你們別起來了。”
他走到門口,其他鄰居也出來看了,但都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警車很快就開走了,似乎只是路過。
眾人在門口聊了幾句,淩晨外面實在太冷,又各自回了家。
寧紹明走到房門口,正要開門回房,就看到天井處的圍牆上爬著一個黑影。
“誰在那裡!”他呵斥著開啟手電筒照過去。
趴在牆上的人捂著眼睛:“老三是我,快把手電筒挪開,太晃眼睛了!”
寧紹明把手電筒往旁邊挪了點,照著那人旁邊的位置,也可以看清是誰了:“大哥,你怎麼有正門不走,爬牆進自己家……”
寧紹賢從牆上滑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嗐,別說了,我又不傻,要是能走我會翻牆?”
“你幹什麼去了?”
“去梁國兵那裡玩牌,不知道是哪個孫子報的警,突然一群警察沖進來抓人,我一看事情不對,趕緊跑了,梁國兵跟好些人被抓走了。”
他說著還挺得意:“他們年紀比我小不少,沒想到腿腳還不如我利索嘖嘖。”
“你以後可別再去幹這種事了,萬一被抓,你讓大嫂和小春丹萍怎麼辦?留了案底,以後他們倆還有你的孫子孫女都受影響,萬一出個讀書厲害的,想端鐵飯碗都過不了政審。”
寧紹賢滿不在乎:“可拉到吧,我們傢什麼時候出過讀書厲害的人了?那個當老師的,還是個體育老師,靠比賽出點成績,才勉勉強強能上中專。
你不如說家裡孩子沾點運動天分,還比較能說服人,你家小夏跑起來就挺快的,聽說在學校揍人也可厲害。”
寧紹明一臉無奈:“我家兩個還小,小春今年就十八了,再過幾年也該談物件結婚,總得給他找個出路吧?讀不下書送他去當兵也行,但你要是還去玩牌,萬一被抓了,他這條路可就被堵死了。”
寧紹賢嗤道:“當兵有什麼意思,又苦又累,小春肯定不了,‘萬一’被抓,‘萬一’說明沒那麼容易被抓,更有可能警察抓一萬個,也抓不到我這一個。”
寧紹明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說歪理抬槓,饒是脾氣再好也氣得想罵人:“那隨你吧,既然說什麼都沒用,我也懶得管你了。”
他自己都不顧自己的後代,當兄弟的勸不動還能怎麼辦?
反正都分家了,以後就不是一家人,只是親戚。
真出了事,被牽連的也不是自己的孩子,大哥愛怎麼著就這麼著吧,別後悔就行!
寧紹賢看他不高興了,也不在意他沉下來的臉色,還說:“這就對嘍,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你一個當弟弟的,還想管到我這當哥哥的頭上,這不反了嘛?”
好心當作驢肝肺,寧紹明徹底不想搭理他了,關了手電筒,開啟房門,回房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