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了口煙,兩手嘩啦嘩啦地洗牌,漫不經心地把麻將疊好。
玩了兩局,就不動聲色地給坐在自己對面的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會意後做出煩躁的樣子,把正在洗的牌一推,嘆氣說:“唉,就這麼五毛一塊地打真沒勁!”
另一個人立馬跟上:“怎麼沒勁了?好不容易年底大家夥聚一聚,多熱鬧,你還覺得沒勁,你倒是說說,玩什麼有勁?”
那人拿出一副撲克挑了挑眉。
故意跟他唱反調的人立刻嗤笑一聲:“玩撲克?你別招笑了,撲克能有麻將有勁?”
“也要看怎麼玩,玩三公不比麻將那五毛一塊地玩有意思?就怕你不敢玩!”
“小瞧我是不是!老子這輩子最聽不得別人說我不敢!不過就我們兩個人怎麼玩?兩個人多沒意思,三公玩法,最少也要三個人玩才能叫有勁吧?”
梁國兵順勢也把自己面前的麻將一推:“大家來我家玩,我勉強算個做東的,要是讓你們玩得不盡興,那就是我的不是了,算我一個,剛好三個,我來當莊家。”
寧紹明懵了,不是打麻將嗎?
去叫他的時候說三缺一,這才打幾圈,變成三多一了。
玩麻將還能說是過年大家聚一聚玩一玩,勉強能說不算賭,可玩三公那可就真的是賭了。
梁國兵看向寧紹明:“紹明你玩不?自己算一家或者跟別人都行。”
寧紹明忙搖頭:“不了不了,我打打麻將還成,這個我不太會。”
他站起來把位置讓出來:“誰想玩誰來這裡坐吧,我就站在邊上看看。”
梁國兵的邀請被拒絕,他似乎也不在意,拿過撲克就開始發牌。
三個人玩起來咋咋呼呼、大呼小叫的,贏了大聲歡呼,輸了拍桌、拍大腿懊惱。
這麼大的動靜,很快把因為桌子不夠,只能圍觀別人打牌的人給吸引了過來。
圍過來的人越多,隨著他們各自的輸贏,或歡呼、或唏噓的人越多。
場面很快熱了起來,圍觀的人漸漸不滿足於圍觀,紛紛下場小試牛刀,有些人自己開一家親自拿牌賭。
有些人覺得自己手氣不好,不敢自己摸牌,但也圍在四周看哪一家的運氣好,就跟著那家下注。
寧紹明身邊時不時就有人勸他:“來都來了,玩玩唄?不玩大錢,湊個熱鬧玩點小錢,也挺有意思。”
“跟個五塊十塊的,算不了什麼,大過年的放鬆一下嘛!”
“你不會怕回家被老婆罵吧?玩個幾塊錢,你老婆肯定發現不了。”
寧紹明被勸得好像不玩他就是怕老婆,不玩就是不給大家面子,不把大家當兄弟。
就在他想著,自己兜裡就三十多不到四十塊錢,多了也沒得輸,要不隨便跟幾次,輸完就順勢用沒錢的藉口離開時。
大腿突然被人抱住,腿邊冒出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爸爸,媽媽到處找你呢!”
梁國兵眼看寧紹明被勸得已經把手往口袋裡伸,馬上就要把錢掏出來了。
誰知道半路殺出個小程咬金。
他按捺住內心的煩躁與不耐,故作玩笑地笑著說:“小夏,你爸出來玩之前,都讓人跟你媽媽說過了他在這裡,小孩子可不能撒謊,撒謊會被狼外婆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