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迂迴一番,問問兒子家裡的情況:“我妹妹的小兒子應該快辦滿月酒了,我給她打電話,再叫她給我媽打,讓我媽帶著小秋和小夏一起去吃滿月酒,就說讓他倆代表我們出席,吃席那天再打個電話回去,仔細問問小秋。”
讓兒子親自跟寧紹明說,他才能明白,事情比他想象中的更嚴重。
她孃家人嘴嚴,小妹又沒嫁在附近,她婆家離榕溪鎮很遠。
電話打到那邊,別人聽說她打電話給小妹,也只會以為她是特地打電話回去,問候剛出月子的妹妹。
兒子早熟,仔細問應該能問出一些東西。
離開婆家人的手能伸到的範圍,兒子才敢說真話,要不然每次打電話回去,公婆和大哥大嫂,甚至鄰居都在旁邊聽著。
孩子受了委屈敢抱怨嗎?
還不是隻能說家裡都好,讓他們放心。
女兒年紀小,童言無忌倒是什麼都敢說,只是也因為她太小,很多東西都意識不到,導致知道的不敢說,敢說的不知道。
寧時夏開開心心地掛了電話,離開大伯孃房間。
走到堂屋,看到難得不湊在電話旁,一起聽電話的大伯孃坐在堂屋烤火。
寧時夏樂呵呵地跑過去告訴她:“大伯孃,我爸爸在電話裡說,過年回來給我買一個滑板,還給我哥買一輛腳踏車!”
王海燕表情語氣都很誇張地‘哦喲’一聲說:“你爸爸這麼有錢啊!那他有沒有說給你時春哥和丹萍姐買什麼?”
“我忘記問了,”寧時夏懊惱地撓頭,“我媽說過幾天等我哥也在,她還打電話回來,到時候我幫你問問。”
“行,不過你可不能說是幫我問,你時春哥和丹萍姐可都是你的哥哥姐姐,平時對你那麼好,應該是你自己主動跟你爸媽說,給他們買點東西,謝謝他們的照顧。”
寧時夏懵懵懂懂地點頭。
王海燕見這小丫頭好糊弄,又哄著她問:“你有沒有問你媽,去工廠上班,為什麼不加班?”
寧時夏:“問了。”
“你媽怎麼說的?”王海燕聽到這話,在心裡偷著那些話,借孩子的嘴紮趙如月的心,對她沒好處,但她就是看不慣趙如月那矯情嬌氣的的樣子。
不過聽到寧時夏接下來的話,她立馬笑不出來了。
“我媽沒說什麼,我爸說的,說他能掙錢,用不著我媽加班。”寧時夏認真想了想,還是沒法把爸爸的話,原封不動地複述出來。
她只記得大概的意思,就按照自己的話來說了:“我爸都能掙錢了,我媽就該歇著,她多休息才好,多休息能好好養身體。”
王海燕很鬱悶:“她兩個孩子要養呢,怎麼就該歇著了?”
寧時夏:“我剛剛不是說了,我爸能掙錢。”
寧紹明換工作這事沒跟家裡人說,王海燕以為他現在也在洗衣機廠幹著:“你爸一個月才掙多少?能跟人家夫妻倆都掙一千多的比?”
寧時夏實誠地一攤手:“不知道,我沒問。”
王海燕懷疑這丫頭專門來氣自己,一口氣哽在心頭,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難受得很。
她緩了緩,正想再問問寧時夏,她爸媽過年還帶什麼好東西回來。
要是有好的高檔貨,她可以早點做打算,弄幾樣初二帶回孃家。
話沒說出口,餘光瞥到寧時秋那小子提著裝燒鴨的塑膠袋進來,頓時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