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才八點多,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要不是你喊我,我肯定要睡到自然醒。”趙如月說這話,順手開啟了鐵門讓人進來。
“嘖嘖,還睡到自然醒,看看寧老三給你慣的,”盧秋英走進客廳後,兀自走到茶幾邊上,大喇喇地掀開塑膠飯桌蓋罩,“嘖嘖嘖,連早飯都做好了。”
趙如月悄悄撇嘴,心說:我老公願意慣著,關你什麼事!
要是以往,趙如月肯定會問盧秋英有沒有吃過早飯,然後叫她一起吃。
但現在的趙如月可不樂意招待她:“那有什麼,做頓飯而已,我們家的習慣就是誰先起床誰做早飯。”
她說著轉身回房間,拿出廚房和洗手間的鑰匙。
廚房跟洗手間在院子裡,是一間單獨的小瓦房。
小瓦房中間隔開,一半是廚房,一半是洗手間,不用的時候得鎖起來,要不然下班回家的時候,有可能會看到一個被偷得空蕩蕩的小瓦房。
“我得先去洗臉刷牙上廁所,還要洗個頭,估計沒那麼快洗好。”
趙如月沒想到,盧秋英等不到她叫自己一塊吃,竟然厚著臉皮嬉皮笑臉地不問自取:“沒事,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剛好沒吃早飯,我看你家寧老三煮的粥和菜不少,你一個人絕對吃不完,我幫你消耗一點,不用謝我,嘻嘻!”
趙如月險些沒忍住當著她的面翻個白眼。
雖然住得近、處得好的老鄉之間時不時會互相蹭飯,但是別人主動邀請,跟自己上趕著強蹭可不一樣。
以前趙如月跟寧紹明在吃這方面比較大方,經常主動叫人一起吃,這個時候的他們,還真沒發現盧秋英是這種人。
為免被察覺出不對,趙如月再沒多說什麼,拿著鑰匙就快步去建在外面院子裡的衛生間洗漱。
她擦著濕頭發回來的時候,盧秋英已經喝了兩碗大米粥,正在吧唧著嘴喝第三碗,一隻手捧著碗往嘴裡倒粥,另一隻拿著筷子的手也沒閑著。
那沾了粥水和口水的筷子在菜碟子裡劃拉來劃拉去,夾菜的時候挑起一撮又放下,來回三五次,才夾起一筷子菜塞進嘴裡,吧嗒吧嗒地嚼。
看到趙如月進來,她嘴裡的東西還沒完全嚥下去,就叭叭地噴著口水挑剔起來了:“等你家寧老三回來,你得跟他說說,他手藝還行,這菜炒得夠脆爽,可惜太淡了,下次炒菜多放點鹽,現在又不是古代買不起鹽,別吝嗇這點鹽嘛。”
吃別人的還挑挑揀揀,趙如月這下真沒忍住,直接翻了個白眼:“我就喜歡炒得偏淡的黃豆芽。”
事實上她根本不喜歡偏淡的黃豆芽,但寧紹明是故意把這道菜做得偏淡了些。
因為趙如月愛吃辣,她吃清炒黃豆芽的時候,喜歡往裡再拌點寧紹明做的蒜蓉辣醬,辣醬比較鹹,炒黃豆芽少放點鹽,再往裡拌蒜蓉辣醬,吃起來鹹淡就剛剛好。
盧秋英租的房子就在趙如月隔壁,她來這裡蹭飯的次數不少,如果有心,作為好朋友,多少會記得一些趙如月表現得很明顯的飲食偏好。
可是佔過趙如月那麼多便宜的她,顯然沒有把趙如月放在心上,也沒把趙如月當做真正的朋友。
看著那盤被盧秋英用筷子翻來攪去的黃豆芽,趙如月覺得倒胃口,粥也不想喝了,就想弄清楚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不緊不慢地說:“我剛起床沒什麼胃口,你吃飽了把自己碗筷收拾一下,我去吹吹頭發。”
盧秋英看她那一頭海藻似的、厚厚的微卷黑長發,打了個飽嗝兒嫌棄地說:“你頭發那麼長那麼厚,今天天氣還那麼潮濕,頭發不得吹好久才能幹透?”
據她所知,趙如月家可沒有電吹風,天氣不太冷的時候都是用電風扇吹頭發,盧秋英倒是買了一個電吹風自己偷偷用著,可她不捨得借給別人用。
她說著說著,嘴裡就帶出點埋怨不滿的意思來:“你昨晚就應該把頭發洗了再睡的,現在才洗頭不是耽誤我時間嘛!”
盧秋英以為自己這麼一說,趙如月就會跟以往一樣善解人意,著急忙慌地把頭發吹到半幹就綁起來,頂著難受的半濕發跟自己出門。
趙如月一忍再忍,還是忍不住了,直接懟道:“管天管地,還管別人什麼時候洗頭了,我就樂意早上洗!等不及你自己先去唄!”
有些人你強她就弱,你弱她就蹬鼻子上臉,被懟後,盧秋英果然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