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該吐的，不該吐的都吐了個幹淨，她總算恢複了一點力氣。
沖幹淨廁所，放下蓋子，唐蓓蓓閉眼在隔間裡緩了許久，漸漸有了些還活著的感覺。
吐出一口濁氣，唐蓓蓓起身出去，她站在洗手臺前，認真地把雙手清洗幹淨。
洗幹淨手，她從包裡翻出化妝品，對著鏡子，仔仔細細地補妝。
鏡子裡的臉，如今已是再多的濃妝豔抹都遮掩不了的鬆垮黯淡，熟悉又陌生。
唐蓓蓓試著擠出笑，一遍又一遍，直到鏡子裡那張臉再看不出任何勉強、僵硬的痕跡。
“唐蓓蓓，你可以的。”她對鏡子裡的自己說。
鏡子裡的人，眼波瀲灩，在水晶燈暖色的光線下，彷彿多了些影影綽綽的嬌媚，好像也不是那麼不能看。
唐蓓蓓努力挺直彎曲的背，整理好表情，轉身重新回到需要她的戰場。
包廂裡，依舊還是唐蓓蓓離開前的熱火朝天。
秦軻正拉著宋可詩向風華影視的老總廖強敬酒。
廖強今年四十五，離異帶娃，身邊挽著一個穿著銀色抹胸亮片的女大學生。
小姑娘今年剛上大一，剛滿十八歲不久，水嫩得像一顆小蔥，但行為舉止，已頗具風情。
“我第一眼看到晴晴的時候，就覺得她特別適合‘林楚’這個角色，可惜‘林楚’人設太單薄，我就沒好意思提，本來我還有些遺憾，誰想晴晴居然早就研究過‘林楚’……這可真是緣分啊！”秦軻笑的見牙不見眼，表情真摯，如果唐蓓蓓沒看過原著，也許她真的會相信這些瞎話。
“哪裡哪裡，她還小，以後還得靠秦總幫忙照顧照顧……”廖強眉頭舒緩，笑眯眯地拉過秦軻的手輕輕拍著，他邊上叫晴晴的女孩子不開心地撅起嘴，哼了一聲撲進他懷裡不讓他勾搭別人。
廖強似乎很享受小姑娘的佔有慾，心肝寶貝地叫著把人摟過去，安撫性地親了親她的嘴。
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密讓宋可詩的笑容尷尬了一瞬，反倒是秦軻，還能眼都不眨地感慨道：“廖總和晴晴感情真好，看得我們這些單身狗都要嫉妒死了！”
“哈哈哈，秦總說笑了，像秦總這樣的女強人，想結束單身不也是分分鐘的事？要知道剛剛我們公司的小高還看你看直了眼，來，小高，躲後面害羞什麼呢，過來敬秦總一杯！”
“哎，來嘞！”比秦軻矮半個頭的小高笑眯眯地擠了過來，盯著秦軻的眯眯眼，又黏又膩，讓人瞧著非常不舒服。
偏偏秦軻面不改色，熱情地與他碰杯，還在周圍人的起鬨中，仰頭把杯中酒一口幹了。
“好！秦總霸氣！”廖強帶頭鼓掌，其他人也紛紛出聲附和。
一時之間，兩方推杯換盞，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唐蓓蓓安靜地走過去，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有個身材矮小的男人緊跟著坐到她身邊，與此同時，一股煙酒混雜味的難聞味道撲面而來。
唐蓓蓓強忍著皺眉的沖動，偏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就認出這個男人是廖強侄子兼助理。
“來，唐老師，我們也走一個！”男人倒了兩杯酒，笑著把其中一杯遞給了唐蓓蓓。
唐蓓蓓有些猶豫，下意識地看了眼秦軻的方向。
不知道晴晴剛剛說了些什麼，秦軻的表情略顯浮誇，驚嘆道：“晴晴你以前是寫小說的麼？你對林楚這個人物的理解，簡直絕了！”
宋可詩也在那兒點頭應和，努力吹捧，兩人一唱一和，把晴晴哄得飄飄然。
廖強笑得面如春風，在晴晴甜甜的撒嬌下，鬆口同意再追加一筆投資。
秦軻和宋可詩笑得愈發真心實意，忙不疊地續了酒，紛紛向廖強表示感謝。
不難看出，為了眼前這個局，秦軻她們到底有多拼。
唐蓓蓓鼻子一酸，眼眶泛紅，她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因為她為了完成所謂的“變美任務”，一次次地針對項星辰、還在之前某個綜藝裡害得項星辰重傷出事，被系統選定為攻略目標的司洛也不會被徹底激怒，直接和她翻臉老死不相往來，現在還撤了明投給她的那筆投資。
如果明投不撤資，素來心高氣傲的秦軻、佛系低調的宋可詩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低聲下氣地來找廖強這樣的人要投資。
要知道，秦軻不久前還是圈內有名的王牌經紀人，宋可詩剛出道時也是被好幾個圈內前輩誇過演技的天才演員，如今……
她們卻諂媚地圍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素人轉，想借著她，幫忙勸廖強多給點投資。
在來這個酒局前，唐蓓蓓原以為廖強只是想把晴晴塞進劇組客串一把，結果他竟是直接想捧人當女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