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他們早就討論過了,可是如今對方顯然不肯承擔責任。
“我根本不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我是昨天晚上剛剛接手這個案子的。”他一邊解釋一邊在心裡痛罵自己為什麼要去把布拉德-錢斯拉下馬,這真是自尋死路。
“錢斯探員的問題,我自然會去找他,現在的問題是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向海軍調查處通報?”吉布斯猛然提高了聲調。
“我需要一點時間釐清情況,確認各個情報的真實性。”這是官僚常見的理由,百試百靈。
“你雖然是剛剛接手這個案子,但是前段時間你也一直在協助這個案子,難道對情況你就沒有一點瞭解?”吉布斯的問題正中馬克-威利的下懷。
“布拉德-錢斯是一個很優秀的特工,但是作為一個年輕人,有的時候他過於自信、上進心也太強了一點。他不大願意和前輩合作,因此我沒有得到足夠的簡報,這一點局長可以證明。”馬克-威利說這些話的時候,緊緊盯著局長。
“是的,這也是我為什麼要讓威利探員負責這個案子的原因。”局長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沉默了,馬克-威利沒有亂說話,他也必須拉他一把。
“而且我只是剛剛接手這個案子,我還沒有請示過我的直屬領導是不是要把情報和兄弟機構分享。”馬克-威利的這個答案很巧妙,他已經控制了自己的慌亂,多年的官僚生涯還是讓他積累了足夠的經驗,使得他知道如何在不指出責任人的情況下,把責任推卸掉。
“分享情報不需要分局局長的允許,你的級別有權向我們傳送一份郵件,告訴我們,那個搶手是海軍軍官。”雖然理論上高階特工確實有權直接開放一些不敏感的情報,可是任何人實際上都不會這麼做,各個情報機構之間的關系是很複雜的,不得到真正高層的允許,誰做了這樣的事,誰的前途就毀了。
但是對馬克-威利極端不利的是,這個規則只是潛規則,而明規則也就是寫入書面的規則,卻是他應該在得到槍擊者身份後的第一時間,就把這個情報知會海軍方面。
這期間有一些延誤是很正常,但是在911後,這種延誤一旦出現就有人要負責。
在現在的情況下,模糊的餘地已經不存在了。
司法部副部長就是在平日裡負責研究和解釋這些規則的人,他現在就在這裡等待著馬克-威利的解釋。
因為他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不是局長,不是別的什麼人,他是有完全許可權-理論上-的負責人。
…………..
與此他同時,聯邦調查局另一個房間裡,同樣的問話也在同時進行。
“我就是因為想要把這個情報分享給海軍罪案調查處,所以才會丟掉辦公室的。”布拉德-錢斯苦笑地對蒂諾佐說道。
“你一直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你有權和我們分享情報,並不需要得到局長的許可。”這個問題對布拉德-錢斯同樣有效。
“我一得到槍手的身份就意識到應該把這個情況和你們軍方的情報機構分享,可是不知道局長出於什麼考慮,認為這個情報不可靠,那個槍手不一定是海軍軍官要求我們確保這個人的身份然後才能通報,我不明白他拖延的原因。”布拉德-錢斯的這個理由是局長和他一起想出來的,當然有一定的合理性。“當然在這個案子中我也確實有責任,我沒有及時確認槍手的身份,雖然他沒有隱瞞,但是我沒有相信他的話,我想問一下,你們嗎現在肯定他是軍官了嗎?”
“齒科記錄和dna都確認了。”回答他的是另一個西裝男,只是相比副部長要年輕不少。
這個房間裡,也是一個司法部官員,一個聯邦調查局特工,再加上一個海軍罪案調查處的人。
本地的局長被副部長丟去了那個房間,這裡作陪的只是另一個高階特工,他當然也有保護聯邦調查局的必要,但是肯定不會像局長那樣努力保護自己,面對這種指控他只是沉默而已。
雖然這裡所有人的級別都比那個房間低一級,但是談話的質量顯然是這裡比較高。
“局長的說法和你完全不一樣。”說話的是那個聯邦特工,他對布拉德-錢斯的遭遇是很同情的,但是現在他必須保護聯邦調查局,這是遊戲的規則。
“我想他肯定會這樣,所以我向他發了一封郵件,正式建議他把這個訊息和海軍罪案調查處分享,我想這個書面證據應該是可以說明我的態度了。”布拉德-錢斯知道這封郵件可以挽救自己的職業生涯。“我想你們應該可以在我的電腦和內部通訊記錄上查到這份證據。”
“我們已經查到了,錢斯探員。”蒂諾佐的話讓布拉德-錢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可是你知道為什麼你依然被聯合調查而不是內部調查嗎?”
蒂諾佐的話勾起了布拉德-錢斯心中的疑惑,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可以躲過這個級別的審查的。
“因為就在你給你的局長發信之後五分鐘,本地警局探員就收到了一份詳細說明此案情況的郵件,我們需要知道,這個洩密案和你有沒有關系!”蒂諾佐冷冷地看著布拉德-錢斯,他對於這個因為內鬥而使出盤外招的家夥沒有任何好感。
這個問題一開始海軍罪案調查處內部也有聲音認為應該“不要過度深入”,可是吉布斯堅持要用最嚴肅的態度對待這個問題,他認為系統內部的害蟲是比外部的敵人更危險的存在。
誰知道這個洩密的人是不是會向其他人洩密呢?比如易蔔拉欣那位神通廣大的神秘上線。
“你的指控非常荒謬,你們可以去查那位警官的郵件,看看是不是我發出的。”布拉德-錢斯當然不能承認這個指控,雖然那封郵件實際上起到了撥亂反正的作用,這依然是嚴重的瀆職。
“我們會的,錢斯特別探員,那位警員的電腦很快會送過來,到那時我們就會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的一個同事對於追蹤郵件起源非常在行,再多的常規手段在他面前也不會起效。”蒂諾佐完全不相信布拉德-錢斯的話,這件事怎麼看都是這個失去了辦公室的家夥搞的報複行動。“我向你保證錢斯特別探員,你學過的那些迂迴手段在他面前就像是小學生的伎倆一樣可笑。”
布拉德-錢斯的臉色大變,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認罪,而是咬緊牙關:“非常在行那是最好了,我希望他能盡快洗清我的名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