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我父母唯一的兒子,要是我被判坐上二十年的牢他們該怎麼辦呢?”另一個時空中,父親的慘死和母親多年的艱辛,真是不堪回首的苦楚。
家破人亡的生活對於方恪來說不是一個想象,而是真實無虛的殘忍折磨。
想到那噩夢般的十年,三千多個死者不平,生者受難的日夜,恪盡了最大努力,才沒有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方恪的話配合上他彷徨的表情讓杜卡德總督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又贏了,和往常一樣,又一個看似堅強的對手跪在了他的腳下。
不過他依然是讓他的女副官先說話。
“小子,和警方積極合作,老實交代你的問題,然後祈求法官的對你寬大處置,這就是你唯一的出路。”這個被稱為妮娜的女副官也從方恪的神情上判斷出,他馬上要崩潰了。
她對於杜卡德總督察的手段也是非常瞭解的,因此她的聲音中帶著極其強烈的自信和威勢,這是國家公器賦予她的“信”和“勢”。
“你不要害怕,年輕人。只要你交代出麥卡利斯特和你的關系,並且在法指證他,那麼我一定會向法官請求對你從輕發落的。”杜卡德總督察不是胡說的,如果方恪真的轉為對麥卡利斯特不利的汙點證人,那麼他絕對會兌現自己的話。“你沒有犯罪記錄,而且這一次麥卡利斯特作為警務人員責任比你大得多,你完全有可能只得到兩三年的刑期,而且只要服刑幾個月就能保釋出獄。”
先用二十年的刑期威脅,再用幾個月的刑期誘惑,這一套手段就是美國司法的奇異之處,透過辯訴交易,在案件中定義主從犯讓警方可以集中力量對付主要目標,摧毀犯罪分子之間的同盟。
這就是囚徒困境的極致表現。
方恪確實不是主要目標。
對付方恪是手段不是目的,對於自己為何而來,杜卡德總督察是很清楚的。
他主要的任務是要恢複易蔔拉欣的聲望讓他可以繼續控制二十分割槽下的選民,確保布拉克當選為本區市議員。
相比本區警察分局局長麥卡利斯特,方恪的價值要小得多,輕判就輕判好了。
這當然不是說方恪就真的可以透過出賣麥卡利斯特換得生機。
杜卡德總督察對於黑人社團的行事風格非常瞭解,他們哪怕沒有任何理由也會濫殺無辜,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毆打行人甚至開槍亂射僅僅是為了取樂,方恪這樣確實得罪了他們的人了絕對是沒有活路的。
易蔔拉欣對於讓他在自己部眾面前顏面受損的方恪恨之入骨,絕對不會放過他。
哪怕只有幾個月的刑期,對於易蔔拉欣來說時間也足夠了,這個無依無靠的年輕人進了監獄也沒有生活的可能。
就算他僥幸從監獄裡活著出來了也不是問題,搞掉了麥卡利斯特之後易蔔拉欣再無束縛對付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華人少年依然和殺一隻雞差不多。
總之,方恪是死定了,“黑人力量”絕對不會放過他。
這個道理一屋子警察都知道,可是方恪不知道,至少那個剛剛法學院畢業的方恪不知道。
方恪再次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