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手槍無數次幫助他殺死了以為自己是安全的受害者,易蔔拉欣每次都很滿足於對方看到他拿出槍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只是這一次他看不到自己同樣驚慌失措的臉了。
幾個黑人混混停下腳步,同時立刻從腰間拿出武器指著方恪。
“你們都給我放下武器。”麥卡利斯特同樣拔出了他的槍,同時對著幾個他認識的家夥大聲咆哮。“你,拉裡,你,霍爾丁。都給我老實點,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又都犯法了,你們都是被定過重型的釋放犯,雖然偉大的美利堅共和國賦予公民持有武器的權力,但是你們這些釋放重型犯是沒有這個權力的。”
監獄系統很少能夠把壞人改造成好人,甚至還會幫助罪犯變得更有組織。
大部分罪犯在監獄裡找到了上級、同伴和部下,監獄中無處不在的暴力行為更加削弱他們的道德感。
因此雖然確實有一部分罪犯會在監獄中得到教訓能夠重新做人,但是大部分刑滿釋放人員依然是社會的潛在危險,甚至於無罪的蒙冤者在裡面呆過之後也會變得易於犯罪。
所以作為一名稱職的警官對於自己轄區內的刑滿釋放犯,麥卡利斯特瞭如指掌。
他的大吼震懾了那兩個黑人,方恪的行動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可是他還是第一時間支援了方恪。
林小夏同樣第一時間拿出了武器指向了對面,她的兩個從人當然也只能無奈地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從場面上看,雙方都人數不少,勢均力敵。
可是局勢很快就發生了變化。
很快,從清真寺裡傳來一陣喧囂。
“誰劫持了易蔔拉欣?!”僅僅半分鐘不到,清真寺裡就沖出了好幾個全副武裝的中東人,他們手中拿著真正的大家夥,外套都鼓鼓囊囊地,應該是有防彈衣在下面。
這些人步伐一致訓練有素,雖然黑人混混也許同樣手上有人命,但是絕對沒有這樣的氣勢,麥卡利斯特開始後悔自己沒有穿警服也沒有帶著部下來了,他感到自己的手上微微出汗了。
“方恪,你不要沖動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麥卡利斯特也沒有辦法了,他只能希望方恪不要一時沖動害死大家。
然而方恪握著手槍的手和卡住易蔔拉欣臉頰的手卻都非常平穩,就如同他說話的聲音一樣平穩:“易蔔拉欣阿訇,您是堂堂黑人力量幫的首領,市議員面前的紅人,我只不過是一個窮學生,一個急於挽救自己父親生命的兒子罷了,事情沒有必要發展成這樣。你還有機會挽回局面的。”
易蔔拉欣不是第一次被槍指著,但是自從來到美國之後,他已經多少年沒有感受過這個滋味了。
他的嘴被方恪捏著,但是他依然本能地手舞足蹈地,不過控制著他的方恪根本沒有受影響,只是用平穩的聲音持續攻擊著他的心智:“抓住這個機會,你的頭今天就不用被爆。”
方恪冷靜從容的話中蘊含的危險感和太陽xue上傳來的冰冷感覺讓他根本無法深度地思考,而方恪的一隻手緊緊地握著他的臉頰,讓他的舌頭都難以動彈,他實際上也無法說話回應。
雖然不相信他敢在槍口下充好漢,不過事關這麼多自己朋友和親人的生死,方恪表現地足夠謹慎。
“想一想你的孩子們和孩子的母親們,你真的要把他們丟給你那些不知道感恩為何物的部下?嗯?你最清楚他們都是什麼樣的人渣和垃圾。”方恪當了十年律師,對於如何說服人,當然已經有了很深的心得。“冷靜地想一想,只要把我父親還給我,你的生活就能會重回正軌。”
“現在,我會慢慢放開你的嘴巴,請你一定保持冷靜,不要說無意義的廢話,直接讓你的人吧我的父親帶出來,不要說蠢話,不要做蠢事,不要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風險,你能夠做到嗎?能夠做到的話,就請點點頭。”方恪一邊說,一邊雙手同時用力夾緊,給易蔔拉欣盡可能地製造痛苦。
他一定要讓易蔔拉欣在眾多部下面前顯得軟弱無力,這樣的好處有許多。
忙不疊地點頭之後,易蔔拉欣終於恢複了對自己嘴巴的控制。
“立刻把方至明給帶來,立刻把方至明給帶來。”易蔔拉欣沒有製造任何麻煩,雖然他知道自己的部下中有射術極佳的人物,也許可以一擊將方恪打死,而自己有很大的機會毫發無傷。
可是見鬼,為什麼要冒這種不必要的風險。
他可是社團的首領,議員大人面前的紅人,捏死方恪的辦法和機會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