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生你現在就回孟府,用飛鴿傳遞個訊息給身在帝都的二爺。告訴二爺定州城事情有變,李青穗並非無能之輩,望他速速趕回來坐鎮,若是遲了,就怕事情恐要生變。”
這被程管家視若心腹的,正是他本家親侄子程喜生。
望著自家叔叔,這愁眉緊鎖的模樣,程喜生卻不以為意的說道:
“叔兒,要我說區區一個昔日,給人做過童養媳的農家女,您是不是太高估這個李青穗了。二爺正在帝都內,為皇商一事上下打點呢,若這點小事交給您,可叔兒還沒辦好,還得驚動二爺親自回來坐鎮,我就怕二爺會怪你無能。”
想坐到孟府第一大管家位置上的人,自然是有不少。
程喜生知道,只有程禮這個親叔叔,穩居孟吉安身邊第一人的身份,那才有他的好日子過,所以這才出言趕緊勸了起來。
可程管家聞言,卻哼笑了一聲,斜眼瞧著程喜生說道:
“怎麼的,你小子這是瞧不起女人啊,那叔兒我今天還真告訴你,千萬別瞧走了眼,這個錦繡布莊的女東家,可不是個善茬。沒瞧見剛剛,人家三言兩語,不但將孟琦珊氣的當場失態,還從她口中,將我們賠錢賺吆喝的用意,給摸了個門清。就是一般做了幾十年生意的人,也沒這麼縝密的心思啊,而且這李青穗剛剛可是撂下狠話了,人家自己會想辦法對付咱們孟家。本來我和你想的一樣,都覺得這女的,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也就是仗著戰王爺的那點關系,這生意才能做的起來。可現在瞧來,人家還沒啟用戰王這層關系呢,就能遊刃有餘的對付咱們了。這將來要是真把戰王爺都請來坐鎮了,二爺不回來,你當我一個管家能應對的了嗎,叔兒我呀,自己有幾斤幾兩心裡清楚,這想針對李青穗的事情,現在看來就是塊硬骨頭,根本一點都不好啃。”
程禮叔侄倆這邊,正愁雲慘淡的商允著,如何寫信去請孟吉安回來的事情呢。
而回了房間的李青穗,那也沒有閑著。
畢竟孟家都開始向她發難了,該有的應對之策若還不趕緊想好,豈非是坐等著吃虧呢。
就見李青穗,在沉吟了一下後,就對陳三江說道:
“明天我想叫三江你演一出戲,去酒館裡好好的耍一回酒瘋。然後多說一些對我不滿的話,就說我做事糊塗,為了和孟家置氣,竟然要賣掉一半的商鋪,就是為了回本些銀子,去買更好的圖樣,做更多的布,然後和孟家在價格上週旋一番。”
陳三江,在心裡默默的把青穗說的話,全都給記住後,當即就爽朗的一笑道:
“小姐只管放心,我陳三江別的本事沒有,但到底是自小混到大的,怎麼演戲逼真能叫人相信,卻還感覺不到這一切都是假的,這都是小事一樁,您就瞧好吧。”
知道這種臨場發揮的事情,交給陳三江,絕對不會出岔子。
所以青穗在笑著,叫陳三江可以下去忙自己的事情之後,神色一正,頗為嚴肅的看向趙東平又說道:
“等到三江那邊,將風聲放出去後,東平關鍵還在於你。咱們之前商允著,要盤出去的那十幾家布莊鋪子,你記得價錢上,務必要往高了要,並且這買主,還必須將鋪子裡存的貨一併給包下,否則鋪子咬死了也不能出手。”
趙東平也是自小家中就做生意的,雖說都是小本買賣,但耳讀目染,加上經商他確實也很有天分。
所以青穗的話,趙東平雖然初聽時很詫異,但微微斟酌了一下後,他不禁就笑了。
“小姐我趙東平算是徹底服你了,想來這下孟家,是要栽跟頭了。畢竟他們現在日日賠本賣布料,心頭也是在滴血。等到三江把訊息一放出去,孟家就會覺得您,到底年輕沉不住氣,這是要拼著商鋪不開,也要和他們爭這一口氣。所以與其賠本做買賣,不如把這錢全花在,買咱們錦繡布莊出手的鋪子上。加上我們提出的附加條件,不連貨物一起包圓,鋪子堅決不賣,這樣他們手中,反倒會積壓一大批的貨。而小姐收回現銀,到時生意重心直接移去了定州城,根本就不在紅楓縣與孟吉祥等人周旋了。他們平白無故積壓大量布料,到時只能賠錢接著賣貨,否則等明年圖樣徹底過時了,那就更要不上價錢了。光是想想,就知道他們若真上套了,就等著賠到砸鍋賣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