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著趙東平,這拘謹的樣子,她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打趣的說道:
“原來是趙大掌櫃子來了,快請坐吧,就不知您休息夠了沒有,要不要在喝上一杯茶緩緩精神。”
眼瞧青穗說完,掩嘴輕笑了起來,趙東平提著的心,這才算放下一些,苦笑的忙說道:
“東家就別作弄我了,您還是叫我東平吧,若是太客氣,我實在渾身聽得都別扭。”
將身子坐正些後,青穗趕緊一招手說道:
“咱們之間,的確沒必要拘著禮數,所以趕緊過來坐下吧。另外你以後,也別把東家掛在嘴上叫了,這要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李青穗是多大年紀的人呢,聽著委實老氣。要不你就叫我四小姐吧,我聽著順耳些。”
青穗會提及四小姐這個稱呼,也是有深意的。
說來也巧,她被賣到李家,姐妹間排行不但是老四。
其實在上輩子,一眾堂親姐妹裡,她按年歲來排,同樣屈居第四。
因此外人都知道,她是國公府的嫡出大小姐,但在國公府內,堂親姐妹聚在一起時,她也會被稱呼為四小姐。
因此四小姐這個稱呼,對於青穗來講,總有著一絲莫名的親切感。
而趙東平也覺得,李青穗年紀輕輕,被喚做東家,難免顯得太老氣橫秋了。
既然青穗自己都覺得別扭了,他當即一點頭,笑著稱呼道:
“那行,等一會我去和夥計們說一聲,反正咱們本就是主僕關系,稱呼上您一聲四小姐,在恰如其分不過了。另外您尋我來,究竟是為何何事,可是鋪子裡的夥計,誰又冒犯您了。”
青穗聞言,擺擺手笑著說道:
“東平啊,在你眼裡,我就如此軟弱好欺,隨隨便便來個人,就能給我添堵不成。其實我也理解,耿三這些夥計,也算老資歷,在這鋪子的年頭比我可長多了。因此這些人你好好安撫著,若肯盡心盡力,給他們雙倍的工錢,畢竟都是老人,別叫他們心寒了才好。咱們錦繡布莊,可不是那種,不把夥計當人看的地方。”
趙東平聞聽這話,提著的心不禁放鬆下來,可同時更加不解的問道:
“既然不是夥計的事情,那小姐叫我過來,究竟是為了何事,我到真猜不出來了。”
青穗喝了口茶,接著氣度穩重的含笑說道:
“夥計都是小事,我更看重東平你,將來的能力和眼界,究竟會不會越來越沉穩持重。畢竟這紅楓縣的小布莊,只是眼下我們的起點罷了,將來布莊的生意,只會越做越大,而你若是眼界不夠寬廣,氣魄手腕更沒有長進的話,那到時我如何放心將生意交給你來打理管賬。”
眼瞧趙東平眼中,仍有疑惑之色,青穗不禁直截了當的繼續說道:
“我要說的事情,就是適才我送出去的百兩紋銀,還有無數的布匹。當時東平你那一臉心疼的模樣,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想來這件事情上,你嘴裡不說,心裡也不大認同我的做法吧。甚至於你會覺得,我李青穗仗著本金還算充足,所以為了和孟琦珊較勁,所以揮霍無度,不懂節制對不對。”
趙東平為人耿直,若是青穗不提,他心裡就算有想法,礙於主僕有別,也不會說什麼。
但既然青穗問了,阿諛奉承的話他可不會講,而是很實誠的點點頭說道:
“既然小姐問了,那我的確覺得,今天的事情您做的有欠考慮。畢竟咱們錦繡布莊,要收林地養蠶,還要養工人採絲織布,一萬兩銀子的本金,看似不少,但若不細水長流的去用,這麼大的攤子,咱們根本撐不到收回本錢的時候,很可能就會因為銀子周轉不夠,就此關門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