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他覺得自己與李青穗之間,彷彿有一道鴻溝般的差距,將彼此隔閡開。這個小堂妹,就像本不該生活在鄉野農家似得,越發與他們格格不入了。
明知多問下去,很可能叫青穗心裡反感,但李茂生是真的將對方當妹子疼,所以忍不住還是說道:
“青穗你究竟發生了何事,之前的你,和現在的你簡直判若兩人。我不是想刨根問底,只是很擔心你。”
青穗聞聽這話,猶豫了一下後,就從懷裡取出一個破舊的蓮花狀香囊說道:
“堂哥你會覺得我舉止反常,那是因為我最近,想起了很多沒被賣到李家前,關於我身世的記憶。這個繡有青穗二字的香囊,小堂哥你可知道些什麼。”
李青穗住在柴房裡,這香囊是放在牆角,一個破了的小窟窿裡面,用破布小心翼翼包著的。
努力回憶了下,李青穗才從原主的記憶裡,得知這東西,似乎是對方被賣來李家前,身上唯一佩戴的貼身之物。
剛剛李青穗說她想起兒時記憶,這話卻是假的,不知為何原主七歲之前的事情,在腦海裡半點影像都沒有。
可是李青穗在瞧見,這蓮花荷包時,就斷定原主的身份不簡單,甚至和她們鎮國公府許家,說不定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所以她才旁敲側擊,想問問李茂生,可知道更多,關於原主被賣到李家前的情況。
可是李茂生十年前,在青穗被買回李家時,年紀也不大。
所以他努力回想了下,才模糊的記起個大概道:
“青穗你被二嬸買回來那天,我覺得新奇也趕過去瞧,你之所以五兩銀子,那牙婆就把你給賣了,是因為你當時發著高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她怕你砸在手裡,所以才叫二嬸撿了個便宜。”
話說到這裡,李茂生又努力回憶一會,而後一拍腦門趕緊說道:
“對了,我記得那牙婆當時說過,你是什麼甄府,還是郭府的千金小姐,若非是個私生女,沒能進得了家門,也不會被賣掉。不過這些牙婆,做買賣時,總是最會吹噓,好借機抬高價錢,所以這話自然是沒人信的。不過青穗我看你如今的言談舉止,還真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莫非你的身世確實不凡,當年牙婆說的全都是真的。”
李茂生的追問,青穗此刻,早就渾然聽不見了。
就見她的手,緊緊的握住香囊,因為過於激動,連呼吸都有些不暢了。
因為她算是聽明白了,所謂的甄府,郭府,全都是李茂生回錯了意。
若將甄,郭這兩個被李茂生視為姓氏的字組合在一處,不恰恰與鎮國二字同音。
而青穗若沒猜錯,她知道當年的牙婆,所說的正是他們許家,鎮國公府才對。
其實就算沒有李茂生的這番話,青穗也根據香囊,猜測到原主與她之間,是有著親緣關系的。
因為這種蓮花香囊,所有鎮國公府的姑娘都有一個,背面都刻著自己的名字。
並且香囊內,還都放著一枚送去寺廟開光祈福過的銅錢,只是李青穗的香囊還在,但銅錢卻不翼而飛了,但她是許家血脈的這一點,絕對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