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名聲最要緊,將她當做賣笑的姑娘來戲弄,這份屈辱不知逼得青穗,入夜偷偷哭過多少回。
而且李多文最叫青穗覺得無恥的,就是他有次領著青穗又去赴宴。一眾附庸風雅,實則滿腦子歪邪念想的所謂文人雅客,竟然說硯臺要沾上人氣,研出來的墨,才最是好用。
他們一群男人,自然沒興趣解開衣服,將冰冷的硯臺,在大雪嚎天的冬季裡,揣進自己的懷裡。
結果被所有人,早就視為戲謔物件的青穗,就成了眾人起鬨的可憐蛋。
李多文不說看在她叫了十年二哥的份上,庇護她半下,竟然當先將自己的硯臺,遞給青穗手裡,迫使她當眾往衣服裡塞去,還必須叫硯臺緊緊的貼在胸口肌膚上。
哪怕青穗小心翼翼,沒叫衣服下的肌膚,被圍觀著的十幾個男人瞧見,可這種屈辱感,卻是揮之不去的。
佔了這副身軀,原主的記憶,還有這種苦不堪言的羞恥煎熬,李青穗感動深受,所以她對李多文,譏諷幾句甚至都不解氣,等將來她在無需忍耐的時候,非得狠狠抽這畜生幾十巴掌不可。
生在鄉野農家,是李多文最想擺脫,卻無法改變的事情。
他越是愛慕虛榮,就越恨別人拿他的出身說事。
而青穗句句話又都屬實,叫他羞愧之下,無言反駁。
所以這位手無縛雞的秀才老爺,竟然站起身,就要出手向青穗打來。
“三弟不在家,你一個童養媳,這是要反了天了。我是李家的男人,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
李多文話音一落,果真揚手就向青穗打來。
可他這個日日待在家裡,不是看書就是吟詩的文弱書生,能有什麼力氣。
反觀青穗就不同了,日日勞作上山,別看她瘦弱,但渾身都結實著呢。
所以青穗不客氣的一推,李多文向著炕沿,跌跌撞撞的一頭栽了過去。
等到李多文,暈暈乎乎站起身的時候,額頭上都見了血了。
“我流血了,是不是要死了啊,娘你可得救我啊。”
李多文別看是個男人,但最沒骨氣,撞破個額頭,此刻嚇得都哭出聲來了,人也無力的癱坐在地,那樣子別提多窩囊廢了。
而李周氏嚇得尖叫一聲,更是惡狠狠的看著青穗,尖聲罵道:
“你個小蹄子,這是真要反了天,多文將來是要做官老爺,帶我去縣城裡享福的,你竟然敢傷他,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同樣盼著李多文,叫家裡飛黃騰達的李巧巧,此刻正殷勤的幫這個二哥,包紮著額頭傷口呢。
一聽李周氏徹底惱了,她還嫌事不夠大,竟然假惺惺的說道:
“四妹你趕緊磕頭給娘賠罪,然後在跪著爬過來,讓二哥打你一頓將氣出了。家和萬事興,你怎麼能忤逆母親和兄長呢,四妹這家都讓你鬧騰成什麼樣子了。只要你肯道歉,我會勸說大家夥原諒你的,姐姐我都如此保證了,你總該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