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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再會
姬輿望來,似乎怔了怔。
“子熙。”觪道。
姬輿走過來:“彀父。”說著,他將視線移向我。
四目相對,姬輿看著我,目光柔和。他的額角的頭發微有些亂,似乎趕了很久的路,風塵僕僕。
我嘴張了張,話音卻卡在喉中。
現在該稱呼他什麼?我猶豫著,看了看觪,叫輿嗎?當著他的面會不會太親密了些……
“姮。”姬輿道。
我心裡一哂,過了會,開口道:“輿。”
姬輿神色微微舒開。
我偷眼瞅瞅觪,果然,他微微挑起眉毛,眼睛掃著我們,表情玩味。
“子熙一路跋涉,先用膳食吧。”觪微笑著說。
姬輿道:“我在路上已用過糗糧,此來匆忙,明日還須趕回王畿,還是先見東婁公。”
觪沉吟:“也好。”他看看天色,說:“君父如今有恙,日暮後便不再會客,子熙若要見他,速去才好。”
姬輿頷首。
觪回過頭來,對我說:“為兄與子熙去見君父,姮先回宮吧。”
“諾。”我答應道。望向姬輿,他雙目熠熠地注視著我,似有話說,卻終只停頓片刻,轉身邁步隨觪一道向堂外走去。
我看著他二人漸行漸遠,自己也離開了堂上,從闈門出來,慢悠悠地往宮外走。稍後,觪少不得還要喚我過來,只是不知道他們在父親處要商談多久。
“莊。”
我繼續往前走,心裡盤算著,現在回宮裡幹等嗎?
“莊!”
我止住腳步,訝然回頭。
只見說話的是齊央,她正在我身後不遠處,含笑地走過來。
我及笄後,母親臥病,她擔心病氣影響齊央的胎兒,便不讓她來探望。我每日在公宮習禮,在母親宮中歇宿,因此,幾月來都沒見到過她。
莊?我反應過來,她叫的是我的字。
“長嫂。”我行禮道。
“莊。”齊央還禮。母親去世,她作為太子婦,也除去了華服美飾,和我一樣披起了斬衰[ 斬衰、齊衰:喪服制度中的級別,斬衰最重,以極粗的生麻布斬斷製成,不縫邊;齊衰次之,與斬衰的區別在於縫邊,故名“齊衰”。]。
頭一回被人以字稱呼,我覺得怪怪的,像突然被改了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