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術?”荒胥頭發淩亂,大口喘著氣,高挑眉毛盯死了混沌中的溫孤讓,禁不住冷笑連連:“世上竟有這種功法,竟有這種人,哈哈哈哈……”
塗靈像個屠夫,雙手攥緊竹棍瘋狂打砸結界,蠻蠻雖然不懂事理,但師姑做什麼她也要學,於是找石頭猛攻圓盾。
“快看。”賈仙抬手指過去:“那些灰不拉幾的霧影被淨化,變成白色了!”
俞雅雅張著嘴:“境哥怎麼受得了……”
塗靈急火攻心,喉嚨湧出一股鐵鏽味,她醞釀真炁破壞結界,可惜消耗過重,已經無能為力。
“溫孤讓,你出來!”
他雙目閉合,像一尊石像。
塗靈從虛懷掏出濁欲鼎:“誰要這玩意兒盡管拿去,你們贏了。”
她說著攤開掌心,想讓神器將霧影和禍種盡數吞噬。
“怎麼搞的?”
濁欲鼎沒有反應,死器般癱在她手中,原本恢複吉金色的部分也莫名消失,它又變回鏽跡斑斑的青銅模樣。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塗靈的腦袋好像有根粗針在往裡鑽,痛極了。
“呵呵。”荒胥卻笑起來,陰森森地,神態很不正常。
“贗品,丟了吧。”他說:“真正的濁欲鼎在縹緲境,你手上這個只是假貨。”
“閉上你的嘴。”塗靈一手捂住頭,一手死死指過去:“輪不到你說話!”
荒胥直勾勾瞧著她:“真可惜,現在能對你說幾句真話的只有我了。”
“什麼意思?”
荒胥眼睛也不眨,用一種極度怪異的目光凝視她,起伏的胸膛昭示緊張,但他在極力剋制。
“方才在霧影和五髒鈴的折磨之下,神識清明,讓我想起一些事情。”
賈仙粗聲粗氣開口:“咋,少裝蒜,你也失憶啦?”
俞雅雅皺眉:“你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背景麼?二十七劫,從虛極中來。”
荒胥只盯住塗靈:“不錯,我比溫孤讓幸運,記得大部分的事情,只丟失了某段記憶。”
塗靈只盯著結界裡的溫孤讓。
“滿嘴跑火車。”俞雅雅嗤之以鼻:“誰知道你又在憋什麼壞。”
“瞧你現在這副樣子,真讓我失望。”荒胥嘖兩聲:“倘若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定會懊惱自己如此愚蠢,塗靈。”
賈仙將五髒鈴揣進口袋:“妮兒,別聽這個鼈孫胡說,他心腸黑著呢。”
荒胥無動於衷,起身走到塗靈跟前,拿過濁欲鼎瞥兩眼,接著隨手扔到地上。
“喂,你幹嘛?”俞雅雅忙撿起來。
“一切都是假的。”荒胥換上散漫的神情:“縹緲境為何抓你父母三魂,你有什麼值得他們惦記的,沒想過嗎?”
塗靈終於轉頭看著他的眼睛。
“這地方根本不是虛極。”荒胥說:“你們稱作什麼?遊戲?呵,我們稱作深瞳。”
“深瞳。”俞雅雅屏住呼吸:“塗靈……這款遊戲的名字就叫深瞳。”
“我知道。”
賈仙不解:“啥玩意兒?”
“這是縹緲境特意為你打造的遊戲,他們在設法喚醒你啊,塗靈。”荒胥問:“你還記得萬枯寨嗎?一個培養暗梟和死士的人間地獄,亂世中無家可歸的孩子被送到那裡接受殘酷的訓練,弱肉強食,朝不保夕。寨中設有比武場,每三個月進行一次考核,場子周圍是寬闊的看臺,孩子變成野獸的過程是人們觀賞取樂的把戲,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逐漸在廝殺中鑄造鋼筋鐵骨,成為合格的利刃兵器。那些出類拔萃的孩子會得到一個代號,比如我,百魅生。”
塗靈聽完,眉頭逐漸擰起,語氣不耐且冷漠:“你在跟我傾訴身世?”
誰問他了?
荒胥沉下臉:“稍微保持耐心,我的身世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