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孤讓略笑了笑,起身坐到鋪著狐皮的躺椅裡:“書桌後面的櫃子裡有一封信,能幫我拿一下嗎?”
塗靈起身去找:“這個木櫃?”
“嗯,第三格。”
她在裡頭找出信封:“這是什麼?”
溫孤讓不著痕跡握住自己的左手腕:“想看的話可以開啟。”
塗靈拿出信封裡的紙,坐回火爐旁看了一遍,茫然抬眸:“你把這裡的一切都安排好了?還給你女兒留了話?”
“嗯。”
“可是,”塗靈不解:“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來呢?”
“我不知道。”溫孤讓說:“可是我每天都做好準備你會來。”
塗靈啞然失語:“你……”她不曉得該怎麼表達此刻的心情,複雜的情緒攪成一團亂麻,最終只能憋出一句:“你傻不傻?”
愧疚再次湧上心頭,塗靈閉上眼,自顧緩了好一會兒,方才收拾七零八落的焦灼:“我把你害成這樣,十年困在這扇門裡,你怎麼還能相信我呢?”
溫孤讓說:“我並未覺得被困,而且你也是受人矇蔽,實在無需如此自責。”
塗靈胸口堵得難受:“不行,我沒法原諒我自己,心髒疼得厲害。”
溫孤讓望著她,垂眸思忖,想起什麼,啞聲提醒:“應該是歡情水的緣故,藥效還在起作用,等過些時日就好了。”
塗靈猛地抬眸看他。
兩人都默了許久,直到一條大黑狗從外頭進來,竄到溫孤讓身前不停搖尾巴。
他將信封遞過去,黑狗乖乖咬住。
“送去佛寺。”
黑狗聽得懂指令,扭頭飛快跑走。
溫孤讓將他這些家當都交付給佛寺的師父,信中也告訴小蠻自己離開的原因,以免她回家找不到人,以為自己又被拋棄。
塗靈心不在焉地搓手,目光望著燒得猩紅的炭火:“你女兒叫小蠻?”
“嗯。”
“她幾歲?”
溫孤讓語塞:“不好說。”
塗靈納悶,轉頭看去:“什麼叫不好說?”
“我撿到的時候她還是個嬰兒,五年後就變成了強壯勇猛的少女,還找到如意郎君嫁了人。”溫孤讓搖頭輕笑:“那孩子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塗靈撓了撓眉毛:“你給她取名小蠻,和蠻蠻有關聯嗎?”
“我怕自己習慣這裡的生活,忘記門外的世界。”
塗靈緩緩深呼吸,端詳他的住所:“倘若沒有那麼多責任和煩心事,隱居在此又何嘗不好,雖然天氣冷,但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確實容易消磨心性。”
溫孤讓笑問:“你覺得這裡不錯,可以生活?”
她隨口答:“如果只有我自己恐怕不行,但如果和你一起,自然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