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瞧這翡翠,水頭真好。”
“他手上戴那麼多寶石戒指,不嫌重嗎?”
老油條盯著男子周身的寶貝,眼睛都直了。
許淵打量屋子,小聲對塗靈說:“怪吧,那人難道是富家子弟,被綁來的?”
塗靈道:“綁架人質,還給他佈置如此奢華的住所,也太莫名其妙。”
“賈仙說魯道難是瘋子,瘋子的行為邏輯自然不是我們正常人能理解的。”
離開房屋,麝姑堡的少男少女們站在院子裡,而那個神出鬼沒的泥娃娃竟然又出現了。
“你、你活了?!”雷老牟指著男童面露懼色。
“活物找到,恭喜你們度過第一天。”男童兩手揣在袖子裡,稚嫩的面孔老練的神態,像是偽裝成人的怪物。
雷老牟指著華服男子:“這是什麼人,你抓他來這裡作甚?”
“貪戀虛榮的蠢物而已。”
塗靈眉頭緊鎖,盯著男子痛苦不堪的臉:“他好像快窒息了。”
聞言許淵也發覺不對勁:“又沒人打他,怎麼全身緊繃,像被勒住似的?”
男童道:“馬上要天黑了,此人即將殞命。”
“啊?”雷老牟咋舌:“你不是說找到活物就能救下他?怎麼臨時反悔?!”
男童露出天真表情:“想讓他活命只有一個法子,脫下他身上的鮮衣華服,全部脫光。”
眾人大惑不解:“這算什麼癖好?”
塗靈忽然明白過來:“難道這些絲綢在勒他?”
“啊?”
彪形壯漢搓揉手掌,嘴裡念念有詞:“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們趕緊幫他一把!”
五個老油條早看中了這件工藝繁複的袍子,登時圍聚上前,餓狼撲食般開始剝衣裳。
“啊!!”男子放聲慘叫。
“怎麼脫不下來?”瘦老頭納罕,湊近細看,不由大驚失色:“這、這衣料縫在他的皮上!”
“什麼?”雷老牟忍不住湊過去偷瞄:“縫、縫在皮上?”
彪形壯漢也驚嘆連連:“見鬼了,整件袍子都和他融在一起,這怎麼脫?”
在場眾人不禁抱住自己胳膊搓揉。許淵躲到塗靈身後:“那得多疼啊……”
彪形壯漢咬牙:“兄弟,你忍著點兒,我們得救你的命,千萬忍住啊!”
他們這幫江湖草莽到底見過世面,心腸夠硬,不由分說使勁撕扯衣料,密密麻麻的絲線從男子皮肉中撕開,崩斷,巨大的痛苦令他五官痙攣扭曲,張嘴喊不出聲,窒息一般。
“大哥,不對勁,”老油條說:“根本脫不下來!”
彪形壯漢滿頭濕汗,瞪大了眼睛:“絲線是活的,在跟我們對著幹呢!”
“媽的,我還不信了!”
他們使出吃奶的勁兒才剝開衣領,而男子胸前皮開肉綻,血肉模糊,華麗的袍子被血染透,彎彎曲曲的絲線崩斷後捲曲起來,彷彿失去土壤的根系迅速枯萎。
許淵抱住手臂使勁兒搓:“這麼扒衣服和剝皮有何差別,就算成功,人還能活嗎?”
塗靈已經不想看了。
瘦老頭見衣裳難脫,轉而去摘帽子。誰知帽子也紮根血肉,沿著邊角撕開,直接把男人的頭皮給撕了下來。
“啊!!啊!!”
如此酷刑,簡直生不如死。
天色黑盡,山莊裡的燈籠一盞盞亮起,男子呼吸驟停,猙獰的表情定格,死不瞑目。